嗨!客问的这个啊。那边楠安前两天打起来了,哪能不死人呢?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倒是听说她们那儿那个亲王死了,闹挺大呢,我们太女好像和她算姻亲吧,还写了悼文,就贴在前头洗墨台……” 白青季暗暗握紧筷子。风临眼眸微暗,喉中艰涩,问:“别的呢?还有别的么……她们那儿的皇夫……可……可也没了么?” 问出这句话时,风临手脚发寒,都没觉察自己声音微颤。 老伯道:“什么?这个没听说啊!难道他们皇夫也死了啊!啊哟,不知道哇!老婆子你听说没啊——” 风临睁着眼瞪望,那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她面色终不再那般冰冷了。 “不必了老伯……”风临僵硬挥了挥手,“我也是听小道消息,不准的……不准的……” “哦好、好,那客慢用。哎呀……有这事么,没听说哇……” 白青季在一旁担心地看向她,眉头不觉紧锁。待人走后,风临却一时失神,呆望着眼前的面碗,白青季急道:“殿……呃姑娘怎么了?” 风临愣愣道:“如有国丧,天下皆知……没有此地不闻的道理……” 白青季瞪大眼:“啊!” 风临抿起嘴,周身因为那一点希冀而酸麻,她红眼笑着,伸手去拿筷子吃面,却手指发软,三五次抓不起筷子。 白青季简直要难受死了,一把放下饭碗,抓起桌上筷子放进风临手里。在握到筷子的刹那,风临忽然掉下一滴泪来。 “太好了……太好了……是骗我的……” 这话简直要让白青季疼死,这天下怎么会有人因为被骗而高兴! 但风临却笑着抱起碗,将肉夹到白青季碗里,而后埋头,将面大股大股塞进嘴里,以掩饰激动颤抖的情绪。 太好了父亲,我这个扫把星,没有连累你。 她这样闷头吃着,竟未发觉有人走来,待白青季轻扯她衣袖时,一个货商打扮的女人已站在她桌边,抬手指敲了敲桌角,笑道:“哟,很巧啊,没想在这里碰见您。” 风临再抬脸已换改神情,黑黝黝地眼直视对方,弯唇笑道:“这天下无巧不成书啊。” “呵呵,难得一见,不如女郎随我归家一聚,家中贵人听闻女郎到此,也欲宴请一番。不知女郎进来宿在何处,盘缠可够?” 风临起身,与她对视笑道:“阁下盛情,却之不恭。既到此处,客随主便。至于旁的话,待一会儿回去,再说不迟。” “哈哈哈,请。” - 浩恩城府衙,烈日拥庭。一众人马密密麻麻,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从衣着来辨,勉强能分出三方人马,若有知内情的,便能轻易辨出这里站的大都是飞骑营、骁骑营、还有少部分顾家守备军,至于府衙诸官,反倒给挤在外头角落里了。 守备军不知怎地,都萎靡着,似乎并不关心眼下事,像是来点卯的。倒是骁骑营飞骑营似有龉龃,两方人剑拔弩张,气氛格外肃重。 烈日之下,魏冲低头打量了眼地上白布蒙着的尸首,她顶光而立,脸庞已完全没入阴影之中,显得尤为可怖。 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的柳合,手里马鞭虚点了点地上尸首,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怒气,“柳合,这就是你说的殿下?” 阳光下,柳合神情有点不自然,却还是道:“正是,虽然面目被损,但这——” “放你妈的屁!”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各方手下,魏冲就这么骂了出来。她本不是粗鄙暴躁的人,可面对这拙劣的谎言,她彻底失去了忍耐的能力。 魏冲抬手指着柳合骂道:“姓柳的,你骗的了别人你骗不了我!拿这么具尸首来诓?你当我们这些人都不长眼珠子么?!” 她激动地拿马鞭指着尸首道:“便是坠水了、囊了腐了,人能泡肿了,还能泡矮了么?!” “你个狗娘养的不知殿下长短,就敢顶个狗胆来糊弄我们!你是找死!” 后四字一出,她身后人马眼神凛然一变,齐手抚上兵器。对面见状神经骤然绷紧,有人大喝道:“魏冲!你想干什么!” 一只手伸来,挡住了这人的嘴巴,柳合上前一步,阴沉着脸望着魏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想和气收场已不可能。怪只怪人不能事事料中,她自己也没想到,在经那一通打击后,定安王竟还不自杀,可见殿下的话也不都是准的……既没料中,尸首没得到,自然要闹到如今境地的,这怨不得旁的。 思及此,柳合虽面上阴云沉沉,但终究没有发怒,反而以平稳语气对话:“魏冲,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具尸首,你知道不是,我也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