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一骨碌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了两趟步,心里才平静下来。 她好像很讨厌他。 又懊恼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非要玩这种游戏。 他本来以为她会吃醋。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得早点跟文茵说清楚。 这边陈知行招呼文茵出门,已经站在门口等她十分钟了,大小姐还没收拾好。 但是他不敢催,他怂。 这会儿电话响,刚接通,陈建民在里面先冷哼了一声:“你皮痒了?连班都不来上了?” 文茵忙抢过来:“二叔,是我想去看你,陈知行在等我。” 陈建民立刻变脸,呵呵呵笑了一顿:“茵茵啊,都把你二叔忘喽。快来,来陪我喝茶。” 陈知行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这脸变得真快。 等到了公司,文茵指派他把车里的茶叶拿上。 这还是他前两天带回老家给爷爷的,结果光顾着拿酒和辽参,把茶叶给忘了。 文茵一脸狡黠:“二叔肯定夸我懂事,还晓得给他带东西。” 那是,你就算空手去还顺走他一些宝贝,他都觉得你拿少了。 两个人从地下车库直接进的电梯,陈知行按了密码,一起往陈建民办公室那层楼去。 文茵先出电梯,拐过电梯厅就看见陈建民站在门口等她。 “二叔!”她拎起裙角就跑过去。 “慢点跑,慢一点。”陈建民迎上来一把把人扶住,又摆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小公主先请。” 她笑嘻嘻进去,也不管落在后面的陈知行。 大喇喇在陈建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人温温和和:“二叔,我来不打扰你工作吧?” 陈建民摆手:“你这丫头,真惦记二叔还是假惦记?不到我这来喝茶,又不回家吃饭。” 她故意叹气:“都怪陈知行,非让我上网球课锻炼身体,我每天连轴转,没时间啊。过两天肯定回去。” 果然陈建民换了脸:“锻炼身体好,你好好打球,有空再过来。” 正说着话,陈知行进来了。 文茵忙起身,从他手里拿过茶叶:“喏,明前茶,今年新茶。你这什么都有,但是我带来的不一样呀。这可是我亲自买的。二叔,你喝我带来的茶,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她可真会胡诌,还她亲自买的。 她又走到陈知行身边,把人往前推:“知行来跟你赔罪啦。” “呵。”陈建民不看他,自顾自起身拆了他们带来的茶叶,走到长条桌边准备煮茶。 陈知行又翻白眼,下一秒被文茵拧了下胳膊。 她劲真大! 他夸张地龇牙咧嘴,两个人一起走到茶案边。 陈知行含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陈建民故意将手招在耳朵后面:“你说什么?” 文茵看他又想翻白眼,忙拉住他的胳膊:“他早饭没吃,没力气。” 又怼他:“声音大一点!” 她柔嫩的手捉住他的小臂,掌心的温热一直递到他心底。 陈知行呼了一口气:“我不瞎闹了。” “哼!” “你也知道自己瞎闹。”陈建民不看他们,自顾自摆弄茶具,“白纸黑字盖了章落了款的事情,我们这么正规的公司能出尔反尔?况且人家也是走正规招聘渠道进来的。” “你好好盯着自己手上的项目,杂事不要管。” 文茵听他声音严厉,忙劝到:“二叔,你别生气了。他道歉了,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陈建民无奈摇了摇头,指着文茵:“你就护着他吧!” 文茵抬手掖眼角,左腕上蒋青原的镯子贴在脸颊,盈盈润润。 她声音里还夹着委屈:“我不护着他我护谁?二婶让我看着他。我要对他好。” 听文茵提亡妻,陈建民倒茶的手顿住,愣了片刻,声音缓和下来:“我老了,等他能担了担子,我就能退休享福了。” 文茵柔声回:“二叔,你正壮年,怎么就想着退休呢?陈知行得由你鞭策才能做得更好。” “二叔,你可别想着偷懒。” 她讲这些话,陈建民笑容又重新爬回脸上,朗声道:“你这个丫头。快坐下,我们来尝尝小公主带过来的茶。” 文茵说好,转头趁着陈建民不注意,得意地朝陈知行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