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继而敛起眉,道:“我能抽根烟吗?” 谢轻非应允了,他便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盒,倒了支烟出来点燃。 一点烟灰从他指尖抖落,张玉衡望着袅袅的烟线,缓缓道:“我姐姐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我知道她有多辛苦。” 据张玉衡所说,他是多年前的某一天意外发现姐姐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追问过后才知道她早就患有抑郁症,这件事在张燕的央求下,张玉衡只来得及和父母提过,然而抑郁症冠着“抑郁”俩字,老一辈的人就觉得和开心、生气、激动一样是情绪上的毛病,压根儿没当回事。张玉衡倒是因为学医出身知道不简单,但也给不了姐姐实质性的帮助,好在一直以来也没出什么大事,他就以为张燕又好了。 张燕婚后一直很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夫妻两个也很努力,然而老天就好像故意捉弄他们一样,一次又一次将刚刚孕育出的小生命夺走。长此消耗下来,张燕身心俱疲,消沉了很多时日。上半年张燕再度怀孕,她已经37岁,身体状况更是大不如前,这个孩子再保不住估计这辈子就没有当母亲的命了,这又是她所承受的一大压力。 “既然你说张燕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而这次已经平安到了孕晚期,她似乎更没有自杀的动机。”谢轻非若有所思道。 张玉衡垂下头来,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发出:“等不到了。” “什么?” 他哽咽道:“等不到孩子出生了,因为前天她住院做检查的时候我就发现、发现胎心停了。” 在场几个未婚男青年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张玉衡解释道:“就是胚胎停止发育,胎死腹中的意思。” 席鸣面露不忍:“那她这次岂不是又……” 张玉衡无力地摇摇头:“检查之前她跟我说宝宝最近很乖,肯定是知道妈妈怀它辛苦了,所以才没有闹,至于肚子痛,大概只是前几次流产留下的后遗症。当时我就猜想……这件事我没法瞒着她,只能实话实说,否则不尽早手术会对她的身体伤害更大。早知道、早知道……” 孕32周,意味着这个孩子脏器几乎发育完全,可以自由睁闭双眼。母亲抚摸着腹部对它说话,它也能够听见。它是一条随时可以来到世界上的小生命。 这是张燕距离梦想最近的时刻,可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个玩笑。 这个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