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阳宗宗主李一尘的废话不少,但节奏还算适当。 有朋自远方来与感恩和平的高谈阔论持续了一炷香,在所有人不耐烦之前,头天的比赛很快紧锣密鼓地拉响战斗。 凰愿在赛前受到各门各派师兄师姐的好一番吹捧,只差没在明面上将她捧上魁首,但自己斤两自己称,她一一笑着接受了,转头都不当回事。 还是在赛场上见真功夫吧。 “师父,我去了。”凰愿云淡风轻,仿佛即将上场的人不是她。 “无妨的,尽力便可。”夙情指尖蜷缩,欲抬起的手被自己摁在身后握紧拳头,“输赢都不碍的,仔细别受伤就好。” 凰愿并没有急着出手。 枝叶茂密的树成为遮掩,她支颐阖眸,看上去像是在偷懒,□□识探出去,覆盖整个景昭结界。 一草一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观察半日有余,除去少数作壁上观的人,其余的实力都展露地差不多。 青玉灵珠已有向最强的几个人集中的趋势,其中有人为了决赛的出场排位而继续铆足势头,也有人隐隐有收手的意思。 就比如,晌午之前就赢了百颗灵珠的那人,过午只打了两场比赛便不再出手,转而同她一起,抱臂站在树荫下,看起来像是养精蓄锐。 凰愿记得此人叫黎陌琨,是伽舒阁的弟子。 伽舒阁不是以攻击或是炼体见长的门派,相反他们的炼药制丹在仙盟十分出名,但身边人的体魄明显强于一般的法修,又有一股看不透的力量在他体内盘踞。 是什么法宝吗? 凰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摸不着头脑。 “黎师兄不再比了吗?”她没前没后地问道。 仙盟中人虽是师承不同门派,但也算是同源,都是师兄妹相称。凰愿待人客气,即便自己辈分高,也还是按着年纪,乖巧地将场上人称为师兄师姐。 “嗯。”黎陌琨不无意外,只不过他礼貌地应了一声,就又沉默下去,那声回答浅淡得宛如错觉。 这人瞧着冷漠,周身的气场却很温和。 好矛盾的人。 “黎师兄好厉害啊。”纵然对方漠然,惯于与白镜砚斗嘴的凰愿一样能找话题。 她自己受着夙情与白镜砚的夸赞式教育,也喜欢在钦佩别人时直言不讳。配上她纯澈认真的眼神,足够让人相信开心。 黎陌琨更惊讶了—— 这姑娘在夸自己厉害,就在刚刚挑战热门选手,却连输之后。 凰愿毕竟是跟着祈云山的神君练出来的眼界,即便自己不够强,也足看得出场上人的斤两。 藏拙还是真弱,功底扎实还是虚张声势,在她眼里一目了然。 而身旁这个人,身着最简单的伽舒阁制服,其貌不扬,周身的灵力波动也不强势,却身手不凡,修为难测。方才有几处明明可以轻松躲过,但他故意慢了一拍,显得像是将将避过的样子,连裁判都没有怀疑。 黎陌琨很快就将惊讶掩回去,垂下眼眸,不咸不淡地谦虚了一句:“凰愿小仙过奖了。” 端的是客气疏离,甚至还是尊称。 “客气。”看出来黎陌琨实在不想同她聊天,凰愿闭上嘴。方才好奇作祟,但人家拒绝交流,她不好强求,于是将注意力又放回场上,不再搭话。 黎陌琨在犹疑。 这是祈云山的凰愿,她背后是三位神君,尤其其师序珖,灵族陨灭之后,世间无人能出其右的至强力量。 他不自知地咬紧嘴唇,一番话在舌尖来来回回翻转,却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儿,甚至转身径直提前离场了,最终什么也没说。 凰愿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陷入了茫然。但人家不说也没有办法,没了黎陌琨引她好奇得抓心挠肺,她不错神地瞧着场的一个青衣修士—— 王瑛廉。 他便是凰愿盯上的其中之一。 此人一开始试探了几回,都只押了三颗灵珠,接连赢了几场后,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每次都是将手中的灵珠全押。 王瑛廉是体修,在这个年纪的修士中,体修往往会比法修更有优势。加之他的眼光毒辣,一连挑赢了好几个灵珠多于他的人,收获颇丰。 几番比试之后,他的手上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灵珠。 关于抵押几颗灵珠,有个极特殊的规则—— 若是某个弟子全押,那他的对手即便灵珠数量更多,也会被要求除去一颗保命灵珠外,其余全押。因为若是堵上所有的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