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日前,她的身形更加黯淡了,明月枝有些担心地问:“万姑娘,可记得你距离回到万家村那一日具体有多久了?” “四十三日了。”万锦绣在纸上写道,她一直在数日子。 看到这一句话,明月枝明白如果接下来的六日内她不能找出来万锦绣的肉身,万锦绣的魂体便会从此消散于人间。 也许变成一缕风,也许变成一朵花,许多年之后通过某种机缘才能重新凝聚在一起。 在池府的生活,万锦绣写的很简略,每天就是被人服侍,吃饭,睡觉,不过几乎每一步都被人紧紧跟着,说是监视也不为过。 她绝食过,也出逃过,但都没有用处。 她名义上的爹叫做池御峰,池府的夫人叫做李如媚。那位夫人去看过她几次,每一次喝过她送来的炖品后,万锦绣便会头昏欲睡。 有一次倒了没有喝,被李夫人的侍女发现了,李夫人便叫人将万锦绣强行摁住灌了下去。 这一次强行灌食的三日后,万锦绣一睁眼,魂魄便已经回到了万家村。 后来听到别人说她已经死了。 起初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这个梦境。魂魄还有力量的时候,她曾试图跟几个孩子取得联系,结果将他们吓到了。 村子里迎来了几场法事。 万锦绣不知道她的死跟什么有关,可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小院被一盆盆黑狗血公鸡血糟蹋,她难过极了。但人变成鬼后,连难过都无法用眼泪表达。 她多么想哭一哭,闹一闹,可这虚幻得不能再虚幻的魂魄连杯子都拿不起来。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万锦绣慢慢接受了现实,觉得自己大概也只能枉死了,没有人能帮她查到真相。 直到明月枝推开了她家的宅门。 知道事情的大概脉络,明月枝将两个小家伙安置在了酒楼的房间里,打算趁着夜色先去池府探究一番。 池府不难找,万锦绣说门前不放石狮子而放石饕餮的那个府邸就是池府。 明月枝看到池府的第一眼就判定了这池府有异,内有邪祟,而邪祟的味道,她在那二麻子的身上闻到过。 明月枝给自己结了一个暂时隐身的诀,便飞身入了池府。 池府很大,要不是灯火辉煌,明月枝差点迷了路。 丝竹管乐声不断,池府在宴请宾客,明月枝循着乐声找到了那处园子。 在四周打量着看了一下,明月枝又在一个人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邪祟之味。 是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主座之上,面白须净,人过中年身形依旧适当,倒叫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便以为刚过而立。 只是那双眼稳当得没有丝毫情绪,瞧着便知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明月枝又隐约听见有人称他为池公,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万锦绣那名义上的爹池御峰。 此时他正与身旁的宾客们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明月枝悄悄靠近,听见旁边一位宾客道:“这还是池公这个月来第一次宴客。” 旁边有人赶紧捅了捅他:“哎,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看着主座之人的脸色,道:“池公不要见怪,他这人不太会说话。” 宾客之中又有人悄声提醒了先前那人:“池公的女儿一月前去世了,你难道不知道?” 那人回过神来,赶紧赔罪,是他疏忽了。 在白水城二十几年,池公一直没说过自己有女儿,后来虽说在外头接回来一个女儿,但是也没有大肆操办昭告,所以他一直没当回事。 今日酒意上头,他就给忘记了,那一日他还去堂前上了柱香。 有人又感叹了一句:“说起来,池公这般品貌,又是这等家业。还是早些再要几个吧,嫂夫人的身体是不是…” 这人小心瞥了一眼主座上的人,见其面上并无不悦之色,又拱手接着往下淡声道:“我那有个大夫,是个女科圣手,池兄要不要找他来给嫂夫人瞧一瞧。” 那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夫人对子嗣之缘心淡,又道自己刚刚逝去了一个女儿,也不想这么着急,以免伤了九泉之下女儿的心。 见他这副还未走出的模样,旁人不禁哀叹:“真是可怜一片父母心,但是池兄可要保重身体。这可不是你这做父亲的错,是姑娘家养在乡野,到底被养偏了,成了个不知大体的性子。” “怎么说?”有人好奇,拉着方才的人,小声问道。 那人也细细同他解释:“当年是那姑娘的母亲嫌弃池公穷,将池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