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龙椅上的皇帝孤家寡人是寻常,她却不是的,她本应是有亲有友的苏家小姐,夜里害怕时令丫鬟同床陪伴都是常事。 怎么会落得连个陪着吃饭的人都不许。 江焉控制不住地温声道:“你的府上,你定就好。” 苏清机没说完的话哽在喉间。 她当然听出他的话音突然柔软,对着她,像是对着什么碰不得的稀世珍宝一样。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苏清机不知道缘由,她也努力控制才没有流露异色,吩咐人再添几个菜肴,便将人都摒退。 她把公仪襄拉出来。 “陛下,公仪襄此人虽然罪行累累,但还算有用。” 苏清机手中的事太多了,公仪襄有用,却并非指为苏清机分担一二。 他听她说完,轻轻叩了下膳桌。 苏清机知道就算有用也不至于一定要用这么个满身官司的人,他有异议是正常的。 她认真等着他的意见,却不曾想,他神色捉摸不定,问她:“朕一贯信你直觉,你当真确定,他只是崇拜你?” 苏清机梗住。 他不知她已然洞悉他的心思,这句话若由之前一事无觉的她来听,什么都听不出来,只会觉得他心有疑窦。 他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露出现在的神情,直白地、晦暗地,吃醋。 苏清机真恨不得她从未洞悉过,仍旧什么都听不出来。 “臣知陛下疑窦,也已细想过,范襄应不会与人早有党结,且虽然胆大包天,但也万分谨慎,本身仕途通达,除了这个缘由,臣想不到他何以将自己身家性命轻易给出。” 江焉知道她善思,无论逻辑还是情理都会细细盘过,排除所有不可能,相信自己的推敲。 可他问的不是这个。 她这根小木头,情窍不开,就算旁人另有居心接近她,她也不会有所意识。 当朝左相,年方弱冠,昳丽风流。 笑时秾丽生光,冷时艳丽煞人,见过一次,毕生都很难忘掉这般风华人物。 只不过身居高位,恶名在外,寻常人在瞧她之前,已先惧她怕她、厌她恨她。 在她极出众的容貌外,旁人先知道了她是苏清机。 可听她所说,那个范襄,胆大包天,却贸然示好,还扯什么崇敬奸佞的荒谬之语。 她还认真对他说,相信那个坑蒙拐骗发家的范襄。 江焉闷声喝了满缸醋,酸得里外都冒泡,想提提赵龙阳来暗示,又怕她敏锐察觉到什么。 只能硬往肚里咽,开口,却仍忍不住透着酸味,假模假样,“你既如此说,朕便也信你。” 更没忍住,上了句眼药,“只是此人品行不端,尤为恶劣,你莫深信他。” 苏清机现在就是后悔。 她那么多事,为什么方才非要提公仪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