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机……”喃喃喑哑至极。 . 苏清机说是“琐事”,实则却关乎几条性命。 再度从地牢出来,已是月上枝头,净眀轩前,德福竟然在候着,“苏相,相府有人来找您,陛下特派奴婢过来随他一同等候。” 苏清机看向自己府上的小厮,他连忙双手奉出一封信来。 “原是如此。”苏清机一边拆信一边笑盈盈对德福道,“有劳您等这些时辰,真是辛苦。” 德福哪敢应这位主的一声“辛苦”,忙笑道:“哎哟,那您可是折煞奴婢了。” 苏清机说话间便看完了信,收入袖中,客气地请德福进去喝了盏茶才送他走。 “又来一封??” “小的看得真真的,绝不会有假。” 左崇言已经震惊不起来了,他想起苏清机动辄摆左相架子来一句傲慢的“本相可是日理万机”,难不成,竟真是在人见不到的地方日理万机??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心计已然到了可怖的地步,眀里奸佞媚上,暗里处处谋算,培植力量,难怪几次三番都扳不倒他…… 左崇言心惊之余,也写了封信,命人速速送回京。 苏清机清剿着贼子,直到给她陛下上完最后一次药,几日后,这人跃跃欲试信心满满坚持要教她打马球,不省心极了,苏清机一边收到那位擅长治水的魏大人的暴.毙消息,一边只能妥协点头,在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按时如约来到围场。 她陛下比她来得早些,白衣玉绡,长身玉立,看起来宛若俊俏的寻常世家公子,只是随手将茶盏递给德福的动作,暴露了其久居高位的浑然威势。 “臣琐事缠身,竟叫陛下久等。”苏清机一过来,先请罪。 江焉回身,很有兴致地笑道:“不算久。” 他看向不远处的马厩,“你那匹照夜白真是俊俏极了,朕不止一次听人艳羡。” 这倒是实话,苏清机翘了翘唇角,“毕竟陛下赏赐,臣一眼相中嘛。” 江焉这段时日少见她这样俏皮,纵使披着“苏二公子”的身份,也难掩眼波流转,若叫外人看到,左相昳丽风流之名怕是更要广为流传…… 他移开眸,语调懒懒微扬,“那边有球杖,去挑一杆过来。” 苏清机依着他的话举步过去,只是没想到球杖竟也有许多模样,一时不知怎么挑,回头看向他。 “苏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原来竟也有不懂之时。”他扬了扬眉,戏谑笑着。 苏清机见他朝她走过来,也不逞强,退到一边,笑眯眯的,“臣哪比陛下英明神武,世上还有什么能逃陛下法眼?” 明明与从前是一样的奉承,江焉心中却不复从前的没好气,心尖都发软。 鬼精灵的圆滑,更可爱了。 他掩住心绪,探手取出一杆,噙着笑道,“你自来清弱,这杆是檀木所制,入手轻便。” 说着便递来,苏清机伸手接住,不防手指却误触到了他的指节,她心头一跳,险些失手丢了球杖。 手中面不改色握紧,清泠嗓音询问,“接下来呢?” 他看向围场,笑道,“接下来,自然是上马了。” 话语轻闲,神态悠然,看起来,他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方才的意外……苏清机颔首,“那臣去将照夜白牵出来。” 待脚步声渐远,江焉才敢将目光转回来,落到自己手上。 他静静看着,心跳却愈来愈急促,耳根泛红,指尖轻蜷,直到一声嘶鸣响起,他如同珍藏至宝一样,悄悄把被她触碰到的那只手藏进了袖中。 苏清机骑上白马,一手挽缰绳一手握球杖,马蹄在原地踏步,她望江焉的眼神很明显:陛下,下一步呢? 因为天子要驾临,围场提前做了准备,可江焉这个皇帝却并没有安然落座,而是微微朝苏清机走近了几步,随后,负手停在了原地,饶有兴味地教授起来。 “看到两丈外的小小马球了么?” “驱马过去,俯身挥杆。” “苏卿真是天赋异禀,第一次学就能碰到马球。” 只擦上一点点便没收住错过的苏清机调转马头,唇角抽了抽。 得亏她对自己的水平认知清晰,若换个人来,准得被这人盲目的夸耀骗得找不着北。 这些年来自己事务繁忙,享乐都鲜少有,遑论精进骑术,认真论起来,只是赶路够用而已,更不必提马术。 一边骑马一边挥球对她来说,属实有些困难。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