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吉弘的事情告一段落,这几日褚时渊一直在军营里处理北齐的战事。 他也遵守诺言,将那支三百人的陪嫁军队从庞家军营转移回来,不知不觉又过了两日,这天午后,鱼羡之乔装打扮,准备去训练场一探究竟。 午后的长宁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一道轻巧的人影自越王府飞窜而出,往西郊方向掠去。 西郊训练营。 偌大的训练场上,三百名侍卫像其他士兵一样进行武器操练和体力训练。 有的身穿甲胄佩戴武器,在训练场周围进行负重训练,有的两人一组,手持武器互相劈砍,齐刷刷的大喝声震耳欲聋,兵器声铿锵有力,听得人热血沸腾。 大约一刻钟后,众人训练得大汗淋漓,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一声呵令,所有人纷纷收起手中的兵器,训练有素地站成相应的队形。 和原来就在训练场中的士兵不同,这三百人是后来从庞家军营调过来的,与他们也不在一个训练程度上,所以褚时渊并没有让他们归于队伍,而是另外安排了一处地方,让他们自行训练。 突然方方正正的队伍里传来一声兵器掷地的声响,一个站在前排,模样看着二十多岁的高瘦青年将手中的刀剑“砰”一声扔在地上,愤恨骂道:“他娘的,每天练练练,有什么用!咱们就是一群没人要的弃子!” 站在队伍前方的健硕大汉对着青年一声呵斥:“王勉,你在干什么!你这是扰乱军心!” 那被称作王勉的青年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健硕大汉吼道:“李盛贤,你少他娘的给老子逞威风!谁不知道咱们是跟着公主来的秦国,现在倒好,公主对大家伙不管不顾,咱们还像个皮球似的给人踢来踢去,看清现实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侍卫们开始动摇,窃窃私语,在王勉身边的侍卫开口道:“那有什么办法?太子殿下已经死了,殿下让咱们保护公主,咱们就得做到,能跟着公主到秦国已经是万幸了,若是留在南赵,指不定三皇子什么时候不开心,咱们就小命不保啊!” 王勉一拳捶地:“保护?她要我们保护?指不定现在躺在王府哪个地方,吃香喝辣,高枕无忧呢!” 那个侍卫又开口道:“王勉,不管怎么说,公主如今也是咱们的主子,在这大秦,除了公主,咱们依靠不了任何人。” 王勉一拳打在那名侍卫的脸上,扯着嗓子大吼:“周士夫你说什么!咱们的主子是太子殿下,殿下尸骨未寒,你竟敢公然易主!” 周士夫与王勉厮打在一块,大声吼道:“王勉你冷静一点,咱们来到大秦无依无靠,拿什么给殿下报仇,就凭你这张嘴吗!简直是匹夫之勇!就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报仇,就连南赵也回不去了!” 李盛贤冲过去分开二人:“够了!殿下大仇未报,你们居然内斗!” 冷静下来的王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道:“我王勉可不怕死,别说三皇子,五公主,就算是有一天他当了皇帝,老子也不怕,我王勉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为殿下报仇!” 鱼羡之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训练营。 她本以为这三百人都是一群虾兵蟹将,没想到还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只不过还有一部分人过于莽撞,意气用事,能看得清局势的并不多。 听他们的意思,这三百人本是太子的手下,太子死后便被派来保护她,因为她远嫁大秦,所以这三百人也被编进了送嫁队伍,跟着来到这里。 记忆中,南赵国的太子殿下待她如亲妹妹,他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不过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服药,最后突发心梗离世,这十五年来,这位太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太子死后,南赵国战败,南赵皇帝在当时还未嫁的两位公主之间选择了鱼羡之去和亲,所以三皇子顺其自然地将曾经是太子心腹的三百人军队当作陪嫁,也算是变相将他们遣出南赵国。 没想到这一举,竟便宜了自己。 再晾他们几日,如今他们这幅样子,根本不成大器。 鱼羡之回到府中,将身上的衣物又换回原来的模样,忽听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灵溪。 灵溪身后还跟着皇帝褚北晟的贴身公公李海,来不及行礼,李海连忙问道:“王妃,可有看见皇后娘娘来这?” 鱼羡之摇了摇头,又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急道:“哎哟!那可不妙了,皇后娘娘她又逃出宫了,皇上让奴才到处找找,想着娘娘可能会到这来,毕竟娘娘还是和王妃比较合得来,王妃要是见到娘娘,可要好好劝劝呐!” 见鱼羡之点头,李海又转身往别处寻去,嘴里嘀咕着:“哎,这么大个人可跑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