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以前的事,省得凭添了麻烦,也会让她们变得听话,干娘说什么,那也就是什么。
这样的宝贝,她等闲怎肯送人?
如今倒是明白了,她这是担心,一旦洞子李家知道,顺着那颗钉子,找到这七枷刑官木,顺着找到了她,所以想把这烫手山芋送出来啊!
急切间,在场的人,包括了那疤脸的胖子,都恨不得直接把崔干娘给宰了。
可崔干娘却光棍起来,冷笑着看向众人:“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于我是无妄之灾,哥几个也已经进来了。”
“若真让她回去了,事情闹了起来,别说洞子李家怎么样,便是那顶黑轿子里的老爷,怕也不会留下咱们的小命了……”
“事已至此,诸位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
听着她胡搅蛮缠,在这里嘴硬,在场的众人已是人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洞子李家,洞子李家……
既然这事真跟洞子李家有关系,那不插手也插手了。
如今都被拉了进来,先得解决了这个麻烦,再一点点跟崔干娘算账!
“留不得手啦,那几个一个也不能留!”
那赶蛇的人一咬牙,从自己的车,摸出了一个灰色的皮袋子,里面时不时有东西鼓起,看起来极为诡异。
而他在这一刻,已经露出了罕见的狠劲,猛一扯开袋子口,将手伸了进去,下一刻,便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还是一点一点,把这袋子里的东西给扯了出来。
众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同时避开了眼睛。
“双头蛇!”
他从袋子里取出来的,赫然是一条通体鲜红的蛇,诡异的竟是,这蛇两端都是蛇头,而且妖异凶戾,其中一颗蛇头如今正咬在了他的手臂。
蛇牙钉进皮肉,黑血涌了出来。
这是耍蛇的王赖子花了一辈子功夫,才找来的一条极凶之物。
平常人看一眼,便要倒大楣,非要回家焚香沐浴,再好好的禁足三天不出门才行。
他取出了这条蛇来,则无疑是准备下重手了。
“老木匠……”
这耍蛇人咬牙,忍着剧痛,向那工匠叫道:“你们这门道会用魇法,能把风水宝地变成恶地,但我瞧我这蛇怎么样?”
“罢了罢了,也是贪心这七枷刑官,倒被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面……”
那工匠模样的男人,带了深深的忌惮,看了那条双头蛇一眼,也是一咬牙,自己身后的筐卸了下来,从里面一阵翻找,却是找出来了一件造型怪异的锉刀。
厉声道:“我也只能使这门法了,但这法一使出来,不论成与不成,必定祸延子孙,我那三个儿子,看样子只有两个能长大了……”
“……崔干娘,你记着这账!”
“……”
一边说着,他一边扯乱了自己的衣衫,从地抓了一把污泥,涂在了脸。
然后对准了那法坛的方法,双手向拍了一拍,然后恭恭敬敬,双膝跪地,旋即双掌下落,额头磕在地。
竟是直接行了五体投地大礼。
“干娘,你把咱们平南道的同道都害苦了啊……”
就连那疤脸老头,也是微闭了双目,良久,才低叹了一声,向崔干娘道:“洞子李家的人,足不出户,只守了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但你真当他们是好相与的?”
“若只是拐个人,明明灵寿府也有的是乞儿帮,花子帮,为啥对方要跑这么远,到平南道找你?”
“说白了,不还是事成就成了,事若不成,便让你背因果呢?”
“……”
崔干娘狠狠往地啐了一口,道:“现在这时候了,老哥哥说这还有什么用?”
“我如今把你们都拉进来,还要把整个乞儿帮拉进来,就是为了保咱们的命,若帮着对方,事成了,那也就成了。”
“若是不成,还真有人能把整个乞儿帮全灭了口不成?”
“……”
“哪有这么简单的……”
疤脸老头低低一叹,却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缀了骨节的皮质鞭子:
“我这夺寿鞭,也已经好多年没用过了……”
“但这事完了,干娘帮我把那东昌府府衙里的大小姐请过来吧,咱们也正好出去躲躲……”
“……”
崔干娘闻言,倒是怔了一下,忽然笑道:“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