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娘娘端得是厉害啊……”
同样也在林子里的人彼此之间破口大骂,惊慌失措之际,坐在坛,胡麻也紧盯着这坛势头。
红灯娘娘倒是真个没有让人失望,打起架来很有几分泼辣势头。
若在平时,胡麻怕是对这种层次的邪祟,没有那么清晰的认知,但如今身在坛,倒能够感觉到几分,红灯娘娘给了自己半截救命香,自己烧了起来,便能将她给请过来。
但这请过来的,当然不是红灯娘娘的本体,可也不像负灵人那样,只能借来她的法力。
严格论起来,自己请过来的,应该是她的部分法力,还有她大约三成左右的“灵性”,也就是请来了三分之一的她。
而那林子里面,对方请出来的恶鬼,则更是凶戾的有点吓人了。
整体本事,似乎不如崔干娘头一天供起来的那窝子堂鬼,毕竟那窝堂鬼,一下子供了起来,那份子威风,便是比入府的高人也差不离了。
当时张阿姑也是见对方来的厉害,才毫不犹豫,直接请了五煞神来对付的。
可那窝堂鬼被破了,如今这四只恶鬼,居然也极厉害,每一只,都隐约有了当初青衣恶鬼吹出来的一口气那么厉害。
红灯娘娘只以三成灵性与法力,便飘到了天,与那些恶鬼斗在了一起,居然还占了便宜,明明白白的压着那四只恶鬼打。
这么看来,这场斗法自己却是稳赢了?
当然,想归这么想的,但胡麻却也不敢大意,只是死死的守住了坛,生怕对方再出什么邪招。
毕竟都不可小觑啊……
纵横平南道的妖人,这江湖地位可不低。
放到了明州,这理论已经属于红灯与青衣帮的香主层次,甚至更因着他们平时行法肆无忌惮,炼出来的东西,要比红灯会的香主还要厉害。
当然,理论讲,他们应该与红灯娘娘会的护法比。
只是胡麻知道这护法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他们是万万比不了二锅头老兄的。
总而言之,不敢小觑了对方,不知道这些妖人里面,有没有入了府的,但想来就算没有,也怕是差得不远了。
果不其然,眼见得法坛之,那半截香一点一点烧了去,红灯娘娘也越斗越凶,已经将对方的四只恶鬼给除掉了一只,另外三只也在她的泼悍攻势下苦苦支撑。
偏也就在此时,胡麻忽然见到,自己法坛面的油灯,猛得一阵晃动,仿佛被狂风给吹了一下子似的。
他心里顿时警惕,抬起头来,却又忽然感觉,一阵头晕。
这一下子,不由得吃惊起来,低头注视,赫然察觉到,自己这坛的法力,正在快速的消弱,便连空中的红灯娘娘,都似乎受到了影响。
“这是怎么的?”
无形的害人方法最让人担忧,胡麻也已是皱眉向林子里看去。
此时,那林子里面,工匠正披头散发,用力的向了法坛方向,五体投地,不停的磕头。
他每磕一个头,法坛面的法力,便散了一分。
而他自己的福气,便也削了一分,当他磕到了第四个头,便在如今的东昌府外面,某个小镇子,有个住了三进大宅院里的人家,工匠的婆娘做了饭,管着三个孩子吃了,已经拴了门睡下。
但昏昏沉沉之中,工匠的老婆,却忽地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脚。
她猛得醒了过来,便看到床头面,影影绰绰,竟有几只小鬼,抓着自己的脚,向了自己嘿嘿发笑。
“娘嘞……”
工匠婆娘猛得尖叫了起来,拼命的从床爬了下来,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菜刀乱挥。
那抓脚的小鬼嘿嘿笑着散去,工匠的婆娘却心不定,隐约感觉有些担忧,冷不丁的,却又忽地听到侧屋里,孩子们纷纷的尖叫。
她吓的魂都要散了,忙忙的跑去,便看到最疼爱的大儿子,如今正躺在了床,脸色发白,浑身冷汗,牙关紧紧的咬着,仿佛做了噩梦一般。
“儿啊,你怎么啦……”
工匠婆娘忙忙的前抱住,手里的菜刀在周围虚劈着,想把看不见的东西赶走。
她是工匠的婆娘,对这些也多少见过一点,但劈来劈去,却是没用,怀里的大儿子身子抽紧,越来越凉,直到了最后,忽地冷不丁的向工匠婆娘睁开了眼睛。
哭着道:“娘啊,俺要走了……”
“俺爹造孽哩,人家都说俺没福气了,不能再陪着娘了哩……”
“……”
说完了,已是喉咙里咕咚一声,整个人抽紧的身子,一下子就松垮了下来。
窗外忽地一阵阴风刮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走了,工匠的婆娘却是嗷一嗓子哭了起来:“造孽的老李,你又做了什么,偏报应到你孩子身……”
她的叫喊声,仿佛也被林子里的李木匠听见了,一时嘴角都抽动了起来,但狠着心,又是一头磕了下去。
“这到底又是什么法,这么凶?”
而在如今的坛,胡麻感觉到法坛面的法在流失,他自己也是头晕脑胀,一时气急。
“有人在使损阴德的法……”
张阿姑也急着道:“那些人,那些人真是不怕报应了……”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