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李宁的眼光,李籓看到了四座被积雪覆盖的坟,要不是插在地里的幡布还露在外面,李籓真不知道那四座坟是新坟。 李籓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他遭到宦官的报复了?怎么是四座?” “还有三个是老人家的儿子。”李宁淡淡道。 李籓眼睛里冒着火,强忍着愤怒道:“那殿下为何不上奏朝廷,缉拿凶手?” “有用吗?顶多是小喽啰被推出来抵命而已!”李宁摇摇头嘲讽道。 “唉……”李籓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 李宁再没有说话,马车停止后也没有下车,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那四座坟墓。 “殿下在等谁?”李籓皱眉道。 “他的一个孙子,前两天在府上你见过。” 李籓苦思冥想也没想起是谁,“哪一个啊?旧王府那么多人,老臣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就对了!”李宁冷冰冰道。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新坟道:“明天,老人家该烧三七纸了。” …… “什么,俱公公死了?” 郭钊接到下属来报说陛下当街遭袭之后大惊失色,赶紧前往开远门护驾,在路上又遇到前来报信的探子,得知了最新的消息。 郭钊沉声道:“可抓到了凶手?” 得知否定答案之后,郭钊抢下一匹战马亲自纵马朝前奔去。 上马的瞬间郭钊不易察觉地长舒一口气,俱文珍之死,让他彻底安全了,再也无人知道自己参与那件事了。 那日大雪平康坊之会后,郭钊懊悔多日,他本就觉得刚立太子时动手为时尚早,但是架不住俱文珍的诱惑。 一步错,步步错! 自己郭家虽然势大,那也是倚仗皇权才有今天地位,一旦失去皇帝的支持,要么引颈就戮,要么起兵造反。 这都不是他们郭家的选择。 按照之前的计划,自己所做的部分被发现顶多就是一个渎职之罪,所以才鬼迷心窍的上了俱文珍的贼船了。 当然被陛下知道是与人密谋的行为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而知道自己的唯一证人就是俱文珍。 如今俱文珍已死,这个心腹之患彻底被解决了! 看来真得好好谢谢这帮刺客。 “真的蠢!” 郭钊心情大好,在他看来这般刺杀都是无能的表现。 “帮老夫一次,不介意帮第二次吧!”郭钊嘴角上扬。 只要抓住凶手,就能摆脱嫌疑,继续当自己忠臣,想到这里郭钊眸子中精光大闪。 郭钊勒马对随从下令道:“来人,快去附近市场还有城门查查近日有哪户人家一次性购买大量食物或者频繁购买食物……有结果后立马羁押!” 然后郭钊绝尘而去。 先有刚投靠太子的俱文珍被炸成渣,后有刺客光天化日之下喊着诛杀太子…… 这简直就是扇李纯的脸,他自认为立了太子,那些人就该死心了,却没想到发展到光明正大的当街刺杀了。 天子一怒,京师动荡! 今夜的长安,注定不得安宁! …… 大约三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那几座新坟前一摞纸钱正熊熊燃烧,火光将周围数人照亮。 一个少年跪在雪地里给火堆里添纸钱。 “阿翁,你可以瞑目了!”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沈炼此时冻的瑟瑟发抖,脸颊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孙儿要跟着太子殿下了,不能常来看您了,还望见谅……也请阿翁保佑我。” “老人家,你不是逃兵,是英雄!”李籓看着坟头攥紧了拳头,直言道,“五坊小儿真的该被限制了!” “活着已经很难了,但还必须活着,不为自己……老兵不死,只有凋零!”李宁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最亮的那颗星悠悠道:“大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老臣愿意辅佐殿下开创一个万世太平!”李籓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真诚的李宁,沉思片刻后认认真真的对李宁行礼道。 李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李籓。 面对李宁这般冷漠的态度,李籓终于忍不住了,他往前迈出一步,质问道:“殿下为何对老臣这般冷漠?” 李宁张张嘴,最终冷哼一声还是没说出口。 “殿下是怕连累老臣么?”李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