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便见玉紫端着茶具过来了。 “你怎么瞧着又瘦了?”谢姝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蹙蹙眉忧心道。 玉紫却笑着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病了几日,这才瞧着又瘦了。” 她在谢姝宁身边呆过好些年,除图兰外,谢姝宁最相信最看重的便是她。玉紫今年也有双十了。论理这个年岁的丫头,早该放出去配人了才是,但玉紫说过无意嫁人。谢姝宁每年都会问她一遍。只要她有了嫁人的意思,什么时候都不晚。 但每一年,玉紫的口径都始终如一。 如今卓妈妈跟着谢姝宁去了东城,这府里留着的人里头,便属玉紫资历最长,她渐渐的也成了一把手。 谢姝宁很高兴。到底是她身边出来的人,而今能独当一面了。也是她的体面。 她接过了玉紫递过来的茶,笑着问道:“娘亲这些日子,睡得可好?” 从惠州回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娘夜里都睡不好,稍有一些声响便会惊醒,后来她的眼睛好了,这梦魇的毛病也跟着好了许多,但是夜里却总是浅眠,睡不香甜。 “吃了鹿大夫开的药,已好了许多。”玉紫一一作答。 谢姝宁便点点头,又说:“若瞧着好些了,便不必继续服药了。是药三分毒,吃得多了总没有好处。” 玉紫记下,忽道:“前些日子,翊少爷在书房里被太太训了一顿。” “训了一顿?”谢姝宁吃了一惊,这事竟然瞒过了她,“为何?” 玉紫踟蹰着:“奴婢也并不十分清楚,似乎是太太有意送翊少爷回书院读书去,翊少爷却不肯答应。” 谢翊只比谢姝宁早出生半刻钟,如今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宋氏想要他回去好好念书,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经过这么多事,现在谢姝宁又嫁了,再想要叫谢翊丢下宋氏一人在京里,自己跑去江南的书院念书,他当然是不愿意。 谢姝宁一听玉紫的话便想明白了里头的关窍,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她明白娘亲的心思,也明白哥哥的心思。 俩人谁也没有错,可这事也是谁也没法说服谁。难怪他们都瞒着她,这事便是告诉了她又能怎样,总有一人是需要妥协的。 “可是吵起来了?”谢姝宁想着自家哥哥的脾气,问了句。 玉紫连忙摇头:“这倒是不曾,似乎只是太太在训少爷。” 谢姝宁忍不住面露微笑,他倒是也长大了。 “到了晚上,太太又亲自给少爷做了吃的。”玉紫继续道。 谢姝宁颊边的笑意就愈发明显,笑着说:“娘亲这是担心自己骂得狠了,哥哥心里不痛快。” 玉紫颔首道是,接过她手里空了的茶杯。 廊下清风徐徐,谢姝宁不由沉思了下去,想着该如何解决这桩事。 与此同时,被汪仁远远带走的燕淮,正暗暗咬着牙在想,是不是应该故意输给汪仁叫他高兴高兴? 可他一走神,汪仁便瞧见了,一剑挑破他肩头衣裳,还一面嫌弃道:“也不知买些料子好些的衣裳穿!” “……”燕淮趁他说话的间隙,剑尖一刺。将他胸前衣襟割开一个口子。 汪仁低头一看,“哐当”一下丢开了剑,“再练下去就该饿了。不练了。” 燕淮也放下了剑,靠在树上,束手看他:“是不是因为岳母的缘故?” 汪仁身形一顿,旋即朝他冷冷看了过来。 “您也别急着否认。”燕淮见状,心头一跳,面上却还是一派淡然,“究竟是不是。我只是猜,您心里头却清楚得很。” 汪仁望着他的视线依旧冰冷。连带着身上都似乎要冒出寒气来,但却并没有否认,只低声问:“你跟阿蛮提过了?” 燕淮挑眉,叹口气:“您觉得这事能提?” “你要敢提。我宁愿叫阿蛮做寡.妇。”汪仁森然道。 燕淮倒笑了起来:“您也甭吓唬我,损人不利己的事,您怎么会做。” 杀了他,汪仁跟宋家的关系,也算是绝了,但凡还有点脑子在的,都不会这么干。 汪仁也就是心里头难受,图个嘴上痛快,他从燕淮身上收回目光。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燕淮姿势闲适地靠在树干上,伸手朝最低的那丛枝桠上扯下一片翠绿的叶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只想问问您。左右已避开了人,可想聊一聊?” “不想!”汪仁斩钉截铁地抛下两字,拂袖就要离去。然而才走出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燕淮道,“阿蛮若知道了。会厌恶我吧?” 燕淮闻言便知,他到底还是想聊的。 “不知。”燕淮摇摇头。“阿蛮是个什么性子,您也清楚,哪里是随便就能猜透的。” 但这事关系重要,他虽不敢下定论,可谢姝宁会觉得震惊会不悦,却是必然的。可他先察觉了却瞒着她,等到事发,也断断讨不了好果子吃。燕淮伸手摸摸鼻子,略有些讪讪。 汪仁虎着脸,转过身又走出一步,转瞬却又回过身来,大步流星地朝他走近:“那你怎么看?” “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