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同。” 汪仁微微一颔首,嘴角含笑,眼神却冷冽,“当然没什么不同。在下只是突然想起,该提醒宋夫人一句。” 莎曼不明所以,只觉一头雾水,问道:“提醒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犯过的错切莫再犯第二回。”汪仁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间将这句话挤了出来。 莎曼顿时恍然大悟。 昔年宋延昭救下了谢元茂,后又许了嫡亲的妹妹给他。真要归根溯源,这事从一开始便是宋延昭识人不清的错。 若没有谢元茂。宋氏吃过的那些苦头,自然也就不会存在。 莎曼郑重起来:“福柔也是我唯一的妹子,我定不会让那些事再犯一次。” 只是和离再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同宋氏差不多年岁的男人,若不是鳏夫要续弦的,焉会有不曾娶过亲的?只怕多的是儿女满堂,妾室成群的。否则。方才莎曼初见汪仁时,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人选。 “不过这事。到底是福柔她自己的事,不论我跟她哥哥怎么想,最终都还得听她来拿主意。”莎曼深吸了一口气。 汪仁默然,低头吃茶。不再言语。 少顷,叫莎曼支了出去的宋氏蹙着眉头从外头进来,一脸的狐疑看向莎曼:“嫂子,你真没记错?”她见了一圈的人,却也没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要紧事不曾吩咐下去。 莎曼毫不含糊,张嘴便道:“你真忘了?” 宋氏见她语气肯定,不由得愈发疑惑起来,可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莎曼看着自己一脸苦恼的小姑子,突然觉得斜刺里有道冷冰冰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心神顿时一凛。 她佯装不经意地侧目望了过去,便见汪仁正端着茶杯斜睨着自己,眼里似藏着霜雪。看得人一冷,直要发抖。她还真战栗了下,艰难移开视线,鬼使神差地明白了汪仁的意思,对宋氏笑着道:“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宋氏闻言。松了一口气,笑嗔:“我还奇怪。自己的记性怎地差成了这般。” “兴许是我记性差了……”莎曼苦笑。 她竟叫个才见面没一会的人,给唬着了。 这汪仁,跟宋氏先前说与她听的,分明是两个人! 她讪讪垂首又拣了两块云片糕吃了。 当着宋氏的面,不管是她还是汪仁,都不便再继续接上先前的话头,于是这事便就此掀过瞒住了宋氏。 几人又略说了一会话,便出了花厅。 宋氏同往常一样,留了汪仁用饭,惹得莎曼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待到午间用完了饭,莎曼便悄悄拽了宋氏往厢房去。 汪仁正巧瞧见,心念一动便猜出莎曼要同宋氏说什么,不觉有些闷闷不乐。 他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打起了盹。 可初秋的天,夜里凉,白日还残留着炎夏尚未彻底带走的热,阳光照在身上,没一会竟是火烧一般的烫了起来。 汪仁畏冷又畏热,一会功夫便捱不住了,心烦意乱地坐直了身子,视线落到廊下站着说话的几人身上,随手指了其中一个,道:“来陪我消消食。” “您不嫌热?”被点了名的燕淮探头往廊外看了看,碧空上一抹红,正烈烈似火。 汪仁睨他一眼,“你怕热?” “怕……” 汪仁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盯着他问:“练剑还是练拳?挑一样。” 燕淮欲哭无泪,扭头看看身后的谢姝宁,小声嘀咕:“他这又闹什么呢,才吃了饭,练什么剑。” “练剑?”汪仁却耳尖得很,“那就练剑!” 谢姝宁伸出一指,点在燕淮后腰上,推了推,轻声道:“就陪着玩一会吧。” 燕淮无奈地叹口气,抬脚走下台矶。 汪仁一面吩咐人去拿剑,一面还要催:“下个台矶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您中午没吃饱?”燕淮忍不住了。 汪仁沉默,而后转身就走。 燕淮回头遥遥看一眼自家躲在阴凉处摇着纨扇的媳妇,到底拔脚跟了上去。 不多时,小六小七几个就将剑送了上来。 燕淮挑了一把掂了掂,勉强还算顺手,便没有要换的意思。汪仁倒是挑了又挑。看了又看,半天也没挑定。大太阳晒着,他倒真有闲心。可熟知他的众人。时至此时,哪里还能看不出他这是不高兴了。 小孩子脾性,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一群人便只哄着他,随他折腾,左右眼下也只倒霉了燕淮一个。 好容易等到汪仁挑定了剑,他忽然冲燕淮道:“这儿太晒了。换个凉快的地方。” 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燕淮没法子,只得又跟着他往外走去。仿佛只是一眨眼。人已从谢姝宁眼前消失不见。若换了他们未成亲之前,她这会铁定要飞快地跟上去瞧一瞧了,刀剑本无眼,又是这俩互看不顺眼的。没准什么时候俩人就会在对方身上捅两个血窟窿出来。可眼下,她倒不担心这事了。 她倚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扇子。 过得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