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麻子的生意并不怎么样,不是购销站的选址有问题,主要原因是,后来那些种植户们,慢慢了解了麻子的真实为人——这并不是个可靠的人。
背叛兄弟不说,还釜底抽薪,私下拉走了胜利公司的客户。后来,胜利公司利用涨价的手段给了他一点教训,麻子不反省,为了自身利益,到处损害胜利公司的声誉。
很明显,像他这种人品低下的商人,注定是走不长远的。谁跟他合作,谁离倒霉不远了!
土豆收购结束了,麻子算了一笔账,挣是挣了点儿,但业绩并不理想。事已至此,他不但不反省自己的过错,还暗暗诅咒起了胜利公司。
他把所有的遭遇,统统归结为“胜利”的不是。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打价格战,破坏了行规,奇怪的是,到头来,人们竟然把脏水泼到了他头上,说他是个无耻小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很不解。难道,李文归家大业大,人们都在跪舔他?还是,李文归在背后造他的谣,让原本指责胜利公司的风向,一下子狂风暴雨般砸向了他,他倒成了罪人!
总之,在麻子心里,他的生意萎靡不振,一定和胜利公司脱不了干系。从此,和李文归、崔龙等人的梁子,算是从这次事件开始,慢慢结下了。
故事讲到这里,李文归长叹一口气,说:“很可惜呀,本来兄弟一场,合作好好的,麻子鬼迷心窍,一心想发大财,无奈德不配位,最后遭了报应!人生苦短,一步走错,神仙难救啊!”
此时,夜幕降临,窗帘没有拉上,张岩向外看了一眼,世界暗了下来。隐隐约约,能听见对面楼上,传来一阵有些刺耳的歌声,那些被压抑太久的员工们,此刻真的放飞自我了。
在李文归的叹息声中,张岩听出了他的无奈、惋惜,甚至是一丝愧疚。
对过去那些事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恩怨早就放下了,无奈麻子太过固执,抑或拉不下脸面,总之,曾经一起打拼过的好兄弟,如今老死不相往来。
他宁肯在那家养牛场卑微地讨饭,也不肯低下头找一找老哥们,为他求得一份安逸的生计。不过,也不难理解,像他那样没心没肺,动不动想置人于死地的家伙,本就是个危险品,吃一堑长一智,谁还敢再理会他?
李总沉默了,空气就此凝固。张岩说,李总,假如,时光倒流,麻子最初一直跟着你好好创业,我想,凭他的聪明劲儿,应该不会混得太差,至少不会落得个牛倌吧!
李文归没有急着回答,他扭头看了一眼橱柜上,一张过去的老照片,又是一声叹气:
“家父是个大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这半辈子,没有亏待过兄弟们。我想,如果麻子好好跟着我干,他会有好结果的,看看崔龙就知道了。”
张岩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敢肯定,李总所言不虚,无奈麻子眼拙,把一个拉他上岸的活菩萨跟丢了。如今掉进苦海,皆是因果,咎由自取。
“如果,麻子只是坑蒙拐骗,为了钱财不择手段,想跟我死扛到底,这我认了,作为一个生意人,本该有这样的野心和欲望。但是,在金钱面前,他欲壑难填,丧心病狂,丢了做人的底线,差点儿害死了崔龙。
“至此,别说我了,连佛祖都无法忍受!结果呢,因故意伤害罪,光医药费就把家底掏空了,还坐牢三年!人生短短几个秋,到头来,他麻子干了个啥?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
提起麻子,李文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张岩不搭话,还是静静地听着。
李文归接着说,自从麻子带着几位兄弟离开后,当初真的生气,但后来想想,各有各的理想和大志。那次价格战后,起初,人们骂了胜利公司,但后来了解清楚了,原来是麻子有错在先。
即便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胜利公司接下来好像受到了某种诅咒,接连遇到了一些打击。2001年,赔了50万元,2002年,托麻子的“福”,一次性亏损700万元!
当然,除了一些客观因素外,也怪我管理不善,经营不力。在当时,事情发生后,真的很难受,感觉天塌了一样。现在想想,曾经那些挫伤,原来是老天有意提醒和安排。
听到“700万”,张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怎么如此多?发生了什么?”
李文归平静如水,淡然一笑,说:“一个企业要走向成熟,和一个人的成长一样,必须得承受一些打击和挫折方能觉醒。所谓教训,便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张岩点点头,对这件事他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不知道在李总心里,现在回想起来会不会有些伤心?他便试探性地问:“李总,都过去了,那些糟糕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文归看了一眼腕表,说:“讲了半天了,我以为很晚了,时间尚早,故事继续!这有啥糟糕的?我刚说了,正是那些教训,最后催熟了公司的壮大!”
说完,他推了一下杯子,“小张,麻烦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