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这一问。 庐江狼侯小涛,这个人他知道,当年和许南山一左一右辅佐徐飞将,天下城那一战,手中兵器丢失的侯小涛硬是凭着一张嘴,接连咬死十八人,不愧庐江狼之名。 那样的人离开军伍,可是当时头等大事,反正蔡京是不相信调戏一个良家妇女就会让徐飞将舍去这个数一数二的猛将。 徐飞将真是那种容不得沙子的人,那周延年这种贪财好色不知祸害多少良家的人怎么没事,那天下城一等一的纨绔徐东爵怎么没事? 思附片刻,蔡京还是老老实实的使出旧招,“奴婢不知。” 陈友谅没好气的转过头,手中《半身戎马记》飞出,直砸蔡京老脸,“不知不知,除了不知,你还会说什么?” 蔡京不闪不避,眼中露出些许哀色,换做往日,他答一句不知,陈友谅顶多笑骂一句,绝对不会这般大发雷霆到动手。 看来这一次的事,对陛下的打击实在太大。 天下城有人骂他,余杭,庐江有人反他,南楚八道二十一州,到处都是年近半百的老人提着兵器,或是投奔许南山,或是投奔侯小涛,都要找他陈友谅讨个说法。 若是自己在陈友谅的位置,或许自己会更窝火。 弯腰捡起书,蔡京一步掠到陈友谅身前,双手呈上那本《半身戎马记》,“陛下打奴婢要是能出气,那就多打几次。” 思绪混乱的陈友谅终于清醒几分,没有去接那本书,“若是打你能让许南山和侯小涛暴毙,打死你朕也乐意。” “可惜啊,就算你死上十次八次,这些人还是会在那里跟朕作对。”陈友谅长叹道。 “许南山,侯小涛,周延年,马玉琅,薛江珏,黄泽海。”陈友谅念叨着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想起当年未曾雄踞大楚的时候,这些人曾跟着徐飞将跪在自己面前,豪言要替他打下大楚,打下人间。 可惜这一切都一去不返。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还要出来兴风作浪,既然你们都对徐飞将忠心耿耿,那朕就当行善积德,送你们团聚。 “去,叫徐东爵马上过来见朕,半个时辰内不到,格杀勿论。”陈友谅低喝一声,脸上颓色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略带骄傲的自信。 陛下没疯,陛下还是那个陛下。 蔡京微笑应下一声,一步掠出。 ———— 天下城,镇南王府。 惨白的联子配上白色的灯笼,王府上下都和这一片白色一般,十分压抑。 镇南王世子徐东爵一身麻衣,头缠素带,跪在只装着衣服的棺材前。 在他身旁,一个风韵十足,前凸后翘的中年妇人被绑在柱子上。 而这女子不远处,面目清秀,一身白色劲装的汉子被绑在另一根柱子上。 女子名叫方菲,男子名叫薛江珏。 另一边,鬼爪车晓把玩着像是没肉的手指,时不时拿大拇指弹弹其他手指手中的污秽,一双眼睛在方菲胸前停留,忍不住口水直流。 镇南王在的时候,他可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看,镇南王不在,这等女子不多看几眼,岂能对得起这十几年共事的交情。 方菲满眼愤怒,却不是盯着车晓,而是盯着跪在那里不断往火盆中丢纸的徐东爵。 她和薛江珏冒着天大的风险找到他,在说出事情真相之后,却被徐东爵绑了起来。 薛江珏满眼悲色,一脚将身前的椅子踢向火盆,质问道:“东爵,大将军的死因你已知晓,你还能这般无动于衷?这几日天下城的事你不知道?刘长昆,周成这些人的事你没有听说?” 火盆打翻,无数灰烬乱窜,徐东爵伸手抓住那烧的通红的火盆,手中血肉霎时发出一阵阵嗤嗤声,顷刻间便被烫烂。 他却不管,将火盆摆回原位,又将还在燃烧的黄纸捡回,重新烧起火,“薛叔,人死为大,你这样对我爹不敬,可是对不起和我爹的交情。” “大将军没在这里,又有何不敬?东爵,你周叔和黄叔都在余杭,我们是来带你过去,那陈友谅人面兽心,害死大将军,你难道不想替大将军报仇?”薛江珏怒道。 “我爹是陛下的大哥,陛下怎么可能会害他?”徐东爵面无表情的丢着纸,不慌不忙道。 方菲一阵心疼,“殿下,当日舒小心带走王爷的时候,王爷曾让我带一句话,他让你要小心陈友谅。如今王爷身死,陈友谅一定不会放过你,趁现在没被发现,赶紧跟我们走,到了余杭,周将军和许将军会保护你。” “保护?”徐东爵手上一顿,接着继续往火盆中丢纸,“十万重戟回师,我带着数万人返回。各道人马都在赶来天下城的路上,周叔凭什么保护我?当年他和潘浪就在伯仲之间,如今兵力相差巨大,他还斗得过潘浪?” “你怕死?”怒火横生,薛江珏问道。 徐东爵一转头,“聪明,老爹说薛江珏最懂人心思,这话果然不假。” 手中黄纸全部丢入火盆,也不管能不能燃,徐东爵站起身,拍拍膝盖走向薛江珏,“这些日子在南越,天天担惊受怕,生怕下一次开战就会人头落地。到时候天下城的清倌人还不得哭死,没有我徐东爵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