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周波坐起身,惊叹道:“我的乖乖,那可是大铁门啊!十个我都不不一定扛得起来。” “十个?”杨恩江看向周波的细胳膊:“一百个你都不行。” 明摆着被人看轻,周波却是不生气,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杜将军将城门扛在肩膀上,咱们的人就开始撤,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当时徐将军和杜将军都没有出来,咱们陷阵营的高校尉和陷阵营的弟兄也没有出来。” “再后来,城门落下,里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周波托着下巴道:“徐将军后来我见到过,被马匪追杀的时候带着两百弟兄往通州跑了,但是杜从……杜将军却是没有看到。你说城门落下,那徐将军怎么出来的?” 杨恩江摇头道:“这我哪里知道,但愿徐将军和杜将军没事,以后咱老杨还要跟着他们杀那帮狗娘养的西梁崽子。” 周波躺下身道:“徐将军有没有事还不好说,但杜将军怕是回不来了。” 杨恩江眉眼一怒,一脚踩在周波胸口:“你再说一遍。” 胸口吃痛,周波只觉胸闷,两手抓着杨恩江的脚向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慌忙道:“说归说,动什么手,老周说的又不是假话,城里面全是西梁崽子,徐将军回来,杜将军没回来,这不明摆着?” 眼中泪珠打转,杨恩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闭嘴。” 周波摊开双手:“我闭,我闭,你把脚拿开。” 杨恩江收回脚,周波骂骂咧咧的起身,拍打着胸前的脚印,抱怨道:“也不知周军师想什么,让我们出来找徐将军,这天大地大,哪里找得到?” 抱怨间不经意的一抬头,周波发现远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再仔细一看,又看到那男子还背着一人。 一股尸臭味顺着微风袭来。 周波急忙推了推杨恩江道:“你看那背着的是不是杜从,杜将军?” 杨恩江顺着周波的手指看去,背上的人虽然闭着眼,却正是那杜从文。 欣喜之色爬上脸,杨恩江跳上大道,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杜从文面前。 喜悦的泪珠滑落,杨恩江用尽全身力气,用尽御金一战都不曾倾注的心血,用光劫后余生的庆幸,砸下那九死一生都不曾弯曲的膝盖,以额头重重撞向地面,死死压住哭腔吼道:“陷阵营二等步卒,杨恩江,参见杜将军” 大道宽阔,大道之外一片平坦。 吼声在一望无际的天地间没有停留住片刻便消散。 跪在地上的人不曾抬头,一直在等待着杜从文道一句“起来说话”。 等半天也没有等到。 大概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小,杜将军听不见。杨恩江再次用力吼道:“陷阵营二等步卒,杨恩江,参见杜将军。” 被杨恩江所感染,苏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头也不回的对着背上的人道:“蚊子,睁开眼看看,有人参见你。好家伙,你他娘的都是将军了。” 后背上的人如何开得了口? 哭声渐渐压抑不住,苏信竭斯底里道:“杜从文,你睁开眼,你他娘的睁开眼啊!你看看,你给老子睁开眼看看!” “看看他,看看是不是你的人,你看看啊!” 竭斯底里,嚎啕大哭。 哭声太重,压得苏信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一旁的谢燮只觉眼眶湿润,黯然转过头,悄悄拭去泪花。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尸臭让跪地的杨恩江想明白一些事,埋下的头更加不愿抬起。 小夏村外,幽州将军李钊神情镇定的看着周武陵与张盼。 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至于他们怎么选,李钊管不着。 当日在御金,李钊的确对徐子东心服口服,愿意跟着徐子东博一份前程。 而今物是人非,风云变幻,徐子东即便侥幸活下来,事后的问责估计也够他喝上好几壶。这样一来,前程是否明亮就得打上一个问号。 李钊自认还年轻,没必要陪着徐子东去赌陛下的心情,还不如趁早分家,以后大路朝天,各挣各的军功。 对于李钊的心思,周武陵十分理解。 靠胜利聚拢的人心最是稳固,也最是脆弱。 若是一直打胜仗,傻子才会走,但只要一败,那树倒猢狲散就会接踵而来。 徐子东毕竟不是杨象升那种成长多年的大树,哪怕输上几次,旁人对杨象升还是会有信心。 沙场新人徐子东连棵树都还算不上,一场大败之后谁还会对他有信心? 正因为如此,周武陵才没想着能留下李钊,但却不能同意让李钊带走大半人马。 双手按压太阳穴,周武陵摇了摇发胀的脑袋:“李将军有这想法无可厚非,前次御金大败,李将军不离不弃已是大恩,我们若是强留李将军,那便是不知进退。” 强留?你有那本事?李钊神秘一笑,不言不语。 “御金之后,徐将军不知所踪,这些事本该他来决断,今日李将军既然提起,那我便与将军分上一分。” 李钊懒洋洋的抬起头道:“人各有志,周先生不愿走我也不强求,不过这分法却是不必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