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或瑟瑟发抖。 沙场本是兵家事,大难临头,平民百姓也逃不开走入沙场的命运。 战争的魔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争端起时,人人都可为兵,谁也不得安宁。 “让大家加快动作,东齐的人已经杀来了,越早堵住,骑兵才能多一分生机。”萧有为亲自抱着石头加入到修补城墙的人群中,同时不断的给身旁的人下命令。 出城的骑军有他父亲在,容不得他不卖力气。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萧有为身后,目光一扫没有发现萧远山的身影,只看到抱着石头的萧有为,一股不安袭来,急忙拉住萧有为问道:“龙武大将军呢?他在哪里?” 萧有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腰悬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心中顿时涌现无限希望,跪地痛哭道:“爹带骑兵出城了,你快去救回我爹。” 来人一怒,一巴掌扇在萧有为脸上,抓着萧有为的衣领喝道:“大敌当前,你怎么能让萧将军出城,你怎么不去?” 从未被人扇过耳光的萧有为半点不生气,依然哭道:“爹坚持要出城,我也拦不住,三太保,求求你快去救救我爹。” 来人放开萧有为道:“放心,陛下说过通州可以丢,御金关也可以不要,但他萧远山不能死。”话音才落,人已消散无踪。 有救了,我爹有救了,跪在地上的萧有为心神一阵,向着山南道方向三叩首,高声吼道:“多谢陛下。” 东齐的骑军已经和出城的西梁骑军撞上。 八千对四千,兵力上占绝对优势。 唐永武本以为会是轻松的一战,却没想到这四千人好似不怕死一般,一个冲阵之后死伤居然相差无几。 久经沙场的唐永武一个照面便发现,这四千人根本就不怕死,半点防御都不做,完全是以命换命的决死一战。 沙场最怕的就是不怕死的疯子,这样的敌人完全不管自己能不能活,只管对手能不能死。唐永武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命都不要。 相互凿穿阵形之后,唐永武命令全军回头,打算再来一次冲锋,却发现西梁骑军并未回头,而是向着攻城的步兵方阵奔袭而去。 跟在唐永武不远的徐子东发现唐永武的枪身有些不对劲,急忙出声提醒。 唐永武拿过长枪一看,发现枪身上除开血迹还有一些其他液体,急忙用鼻子一闻,惊呼道:“不好,是油,这帮西梁崽子要烧云梯。徐子东,马上带人拦下这帮西梁崽子,不能让他们烧云梯。” 唐永武的反应不慢,徐子东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带着人马加速追击。 可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阻止西梁骑军。 一个冲阵留下近一千人的西梁骑军突然分作三队,其中一队向着钩镰军所在冲锋,在距离钩镰军不到五丈的时候,这一队人马突然起火。 马上的骑士点燃自己,向着钩镰军冲去。 被西梁骑兵的自燃吓到,钩镰军一个愣神,忘记用钩镰枪阻止西梁军前进,瞬间便有数百火人冲入阵中。 倒不是钩镰军训练不到位,即便是主将杨林也没有见过打仗烧自己的敌人。 杨林急忙压住阵脚,让长钩镰去杀掉受惊的战马,免得被火惊到的战马乱窜造成更大的损失。已经燃烧的云梯丢弃,摆好阵形不能让西梁军再冲进来。 这边唐永武徐子东分别追上两股骑军,两相压迫下将两股骑军再次逼到一起。 眼尖的徐子东看到西梁骑兵一直将一个人护在最中间,借着二品高于常人的目力,看到头盔下略显苍老的脸庞。 徐子东大喜过望,吼道:“是萧远山,萧远山在最中间。” 听到徐子东吼声的唐永武微微一愣,继而大笑道:“活该老子拿头功,给老子冲进去,谁先砍了萧远山赏黄金千两。” 骑军士气大振,一个个目露金光,仿佛对面不是敌人,是金灿灿的黄金。 唐永武长枪一提,向着西梁骑军冲锋,东齐骑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紧随其后。 眼见萧远山被认出,西梁骑军急忙集结阵形,接过罗威位置的新任骑军主将吼道:“保护萧将军回城,冲出去。” 萧远山怒道:“回去做什么,给老子杀到步兵那边去,不能让他们在缺口堵住之前到达通州城下。” “萧将军,事不可为,通州守不住了,我等拼死送你出去,来日萧将军收拢兵马再来为我等报仇。” “老子不走,你再扰乱军心,老子先砍了你。” “将军要砍我,也要等回去之后。保护萧将军。” “保护萧将军” “保护萧将军” 西梁骑军高吼着向着东齐兵马发起反冲锋。 见惯沙场死战的萧远山,第一次没有因为属下违背军令而杀人,第一次在漫天杀声中留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