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暗无天日,又有些潮湿的牢房内,一名神色有些许惊慌的小厮先是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随后方才在最深处的牢房内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呼唤着牢房中的"犯人"。 听得此间动静,牢房角落处也是传来了摩挲声,而后便见到一名头发潦草,因为长期营养不足而显得有些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出现在牢门前,有些沙哑的说道:"张先生来了啊.." 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中年人的脸色却是涌现了一抹感激之色,这么多年来,若没有面前这名叫做张书堂的王府下人的帮助,他恐怕早就活活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无人问津。 这偌大的唐王府,宫娥内侍,侍从下人何止千人,但恐怕只有面前的张书堂心中还挂念着他这位"唐王世子",时常前来探望,免得他因为孤寂,而导致精神错乱。 听到中年人对自己的称呼,那名小厮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他不过是一介下人,算哪门子的先生。 张书堂先是谨慎的回头瞧了瞧,发现王府侍卫没有跟进来,方才将自己手中的食盒递给了面前的"唐王世子"朱器墭。 虽然唐王早已下令恢复了对于朱器墭的饮食供应,但府中那些下人们最是势利眼,见风使舵,怎会诚心诚意对待朱器墭。 平日里不过是用些许最普通不过,甚至发馊的食物供给"唐王世子"朱器墭以及"唐王世孙"朱聿键,待遇即便是比之府中最低等的下人,都是有所不如。 唯有张书堂得空的时候,会用自己微薄的俸禄采购些许吃食,偷偷带入牢中,供给朱器墭父子。 "小人今日倒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知给世子殿下知晓。" 瞧着狼吞虎咽的唐王世子朱器墭,张书堂的脸上涌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声音中也是夹带了一丝颤抖。 原本他"救助"唐王世子朱器墭只是因为于心不忍,堂堂皇亲贵胄,怎可活生生饿死在暗无天日的囚牢之中。 一想到今日清晨知晓的那则消息,张书堂的心中便是涌现了些许激动,若是唐王世子获救,恐怕他也能鸡犬升天了.. "呵,孤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之中无人问津,除却张先生之外,恐怕没人愿意孤还活在这世上,能有什么好消息。" 正在狼吞虎咽的朱器墭听得此话,只是微微停顿,有些自嘲的一笑,随后便是继续"大快朵颐"。 虽然张书堂偷偷带进来的不过是些烧鸡,烧鹅最普通不过的吃食,但是对于终日里以稀粥度日的朱器墭来说,还是难得的美味。 像这样大快朵颐的时候,每个月也只能有一次。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朝廷前些天公布了一个叫做宗室限禄法的政策,并且已经明发天下,颁布在邸报上了。" "这宗室限禄法大意是朝廷以后不再盲目供给宗室俸禄,而是由宗室亲王自行分配..." "怕是用不了多久,宗人府和河南布政司的人便会抵达唐王府。" "届时,世子殿下便是能够重见天日了。" 牢房外间的张书堂只是压低了声音,将今日清晨知晓的消息颇为急促的告知给了牢房中的朱器墭,却是全然没有发现唐世子不知何时已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且犹如雷击一般,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殿下,殿下.." 一语作罢,张书堂也是发现了眼前世子殿下的异样,不由得连忙出声催促,心中有些懊悔,世子殿下可千万别像那"范进中举"一般,得了失心疯。 "张先生,你没有骗孤吧?" 沉默了少许,蓬头垢面的朱器墭有些浑浊的眼眸中突然泛起了一丝精芒,有些颤抖的看向面前的下人。 自万历四十二年起,他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之中,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一年,现如今突然听到自己即将有可能"获释",甚至恢复身份的消息,朱器墭已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只需静待数日。" "待到宗人府以及河南布政司的大人们抵达南阳,便是世子殿下脱困之日。" 见到面前的朱器墭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甚至拥有正常的逻辑,张书堂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冲其颔首。 看来这十多年的幽禁,非但没能令世子殿下绝望,还让其心智愈发成熟,坚定。 "好,好。" 见到张书堂的样子不似作伪,朱器墭也是连声唤好,也顾不得继续大快朵颐,只是默默的将张书堂递过来的吃食全部藏在稻草之后,而后便是重新缩回了角落的阴影之中,佝偻着身子,默默的消化着这一天大的好消息。 见状,张书堂也是不作留恋,连忙收拾好一切便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暗无天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