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南阳,唐王府。 "父王,父王,出事了!" 奢华的王府后院,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年轻人,身着一身华服,无视了周边冲他恭敬行礼的内侍们,疾步走进了正堂之中,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邸报递给了正在堂中闭幕养身的老人。 听到来人的声音,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非但没有半点被人吵醒的烦闷,反而是一脸的宠溺。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体统?" "这等样子,日后该如何继承王位?" 话语虽然有些严厉,但是老人的声音中却没有半点不满,反而尽是温情。 "父王啊,您快看看吧。" 闻言,那名中年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愈发的惊恐,示意自己的父王打开邸报查阅。 见状,那名一身华服的老人也是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他有些自我怀疑,是否平日里对这个幼子太过于放纵,似这等沉不住气的性子,日后该如何执掌王府,又该如何服众? 虽是心里有些感慨,但是老人的动作却是不慢,将手中的邸报慢慢的拿到眼前,微眯着双眼,仔细的阅读起来。 正如那名年轻人所料,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见到自己的父王的胸口不断地起伏,手中的邸报也是猛然掉落在地上。 "这是真的?" 老人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幼子,声音哆哆嗦嗦,好似不敢相信一般。 "父王,朝廷已经明发天下了,要求推行宗室限禄法,不日便有宗人府和河南布政司的人一同进驻王府,核查宗室情况。" "届时..." 话还没有说完,那名年轻人的身躯便是剧烈的颤抖起来,因为沉迷于酒色而导致有些苍白的脸颊上也满是惊慌。 "呼,呼" 上首的老人闻言深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些艰难的闭上了嘴巴,于脑海中快速的梳拢这一切。 邸报上名言,朝廷即将不日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宗室限禄法,对于各藩宗室的俸禄加以限制,以现在各藩的人数为定额,此后不再增加。 这就意味着,由宗人府和当地政府组成的"调查团"即将进驻各藩王府,检查王府玉碟,核查人数,免得有宗室虚报,骗取俸禄。 但单单如此,还不足以令得袭爵五十余年的他如此大惊之色,他最害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一旦宗人府或者河南布政司的人查到了他唐王府的头上,那么唐王府内的"秘密"便会被公之于众了... "父王,您快想想办法吧。" 堂中的那名年轻人瞧得自己父王的反应,便是意识到自己父王也察觉到了这宗室限禄法背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若是真的让宗人府的人查到了唐王府的头上,那么自己"大哥"的存在便是掩饰不住,必然会被朝廷知晓,届时他就永远与唐王世子的位置无缘,日后也永远别想染指唐王的位置了。 "器塽你先下去,让为父静静。" 听得自己幼子的声音,老人心里更是郁闷,强行压住心中的烦躁,朝着年轻人挥了挥手,示意其自行退下。 见状,那名年轻人也是幽幽一叹,便连忙转身朝外间走去。 事关重大,他要赶紧找自己的母妃商议一番才是,得让自己的母妃给父王吹吹"枕头风"才是。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正堂中的老人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苍老的面容上泛起了一抹迷茫。 他是第八任唐王朱硕熿,于隆庆五年便承袭了王位,至今已有五十余年,膝下共有八子,也算是子嗣众多。 但与宠爱幼子的万历皇帝一样,朱硕熿也是对自己的庶长子朱器墭不喜,虽然迫于朝廷的祖制,不得不在万历二十二年,上奏朝廷,将朱器墭敕封为唐王世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唐王朱硕熿对自己的长子也是愈发不满。 这种不满,在朱硕熿的宠妾为其诞下了五子朱器塽之后到达了顶峰,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老唐王对幼子朱器塽百般宠爱,更是早早的为其求来了福山王的王爵,待遇远超其余子嗣。 许是觉得单单将其册封为福山王还不足以表达自己对小妾的宠爱以及对幼子的关切,老唐王朱硕熿还打算等自己百年之后,将身上的唐王位传给自己的幼子。 但是王位传承,自有朝廷法度,且能私相授之,自己的庶长子朱器墭是名正言顺的唐王世子,拥有第一继承权,纵然他宠爱幼子,却也无法将王位交到自己幼子的手上。 或许年老昏聩,或许是小妾的"枕头风"太过犀利,老唐王朱硕熿竟然想出了一个"狠招",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