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卿,福建那边的税课司事务如何了?" 就在孙承宗和毕自严二人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奏对已经结束,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便听到朱由校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聆听此话,毕自严脸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他刚刚还在纳闷,如果只是商议辽东军务,何必特意将他召来此处,原来天子是要过问税课司事务。 "回禀陛下,在户部和督查院联合办差下,福建泉州府,福州府,广东广州府以及浙江宁波府四处通商口岸已然设立税课司,无论民间船只亦或者富绅豪商均是一体纳税。" 虽是有些惊诧天子为何突然提起税课司的事务,但是毕自严能够坐稳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凭借"溜须拍马",稍作思考,便是起身回道。 听得此话,朱由校微微颔首,脸上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在原本的历史上,毕自严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令得大明早已枯竭的财政重新焕发生机,自然不是易于之辈。 只是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郑芝龙的船队,近些天可有异动?" 轻轻点了点头,朱由校随手将案牍上的奏本递给了面露不解之色的毕自严。. 奏本是福建巡抚南居益所奏,昨日才刚刚由通政司呈递至宫中,南居益在奏本中声称横行海上二十余年,被冠以"海贼王"称号的李旦已于四月底在泉州的老宅中无疾而终。 朝廷赐予他的官职由李旦的长子李国助继承,但是其麾下船队却是一直由郑芝龙统率,继续做着之前的"生意",其中航行所得一直由税课司专项负责,南居益纵然身为福建巡抚,也无权过问,故而上奏天子。 "回禀陛下,近些天郑芝龙麾下船队好像更改了航线,多驶向东番方向.." 沉默了少许,兵部尚书孙承宗抢在面露难色的毕自严面前,率先作答。 海商虽然向朝廷投诚,并且主动将麾下的船队交给了朝廷,被福建巡抚南居益并入福建水师,但是考虑到李旦横行海上多年,早已构建出了一条成熟的"关系网",故而这庞大的船队并未被拆散,而是交由郑芝龙继续统领。 在福建水师崛起之前,李旦麾下的船队足以纵横东南亚,可见其规模之大,故而兵部尚书孙承宗从未放过对郑芝龙的戒心,对于其往来的航线也是多有留意。 听到朱由校问询之后,连忙是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 见到孙承宗帮自己解围,户部尚书毕自严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愧色,他只在意其麾下船队为朝廷贡献的赋税,他还真不太清楚郑芝龙的船队最近是否更改了航线。 "东番.." 听到孙承宗的回答后,脸色稍微有些凝重的朱由校也是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陛下,敢问发生何事?" 见得朱由校如此反应,孙承宗以及毕自严便是心中一惊,那郑芝龙麾下船队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昔年可是能够横行海上,与红夷人争雄的存在。 "暂时还无事,且先看看这个。" 见到自己的两位心腹重臣有些急不可待,朱由校重新回到了案牍之后,将桌子上早已备好的一封奏本交给了二人。 这封奏本也是昨日到的京师,乃是两广总督胡应台所奏,言说近些天海上常有船只往来广州与东番一带,并且大肆招募流民,恐有祸端。 "陛下,不若派遣福建水师出海,镇压土番?" 接过奏本之后的孙承宗一目十行,快速的阅读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虽然心底里认为天子或许有些"杞人忧天",但细想之下,其中的确蕴藏着不少潜藏的危机。 "还没有那么严重.." 听到孙承宗蕴含着一丝杀机的声音,案牍之后的朱由校便是苦笑一声,轻轻摆了摆手。 近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大明着实称不上安稳,朝臣一见"流民"这个字眼便是有些紧张,这也是他没有大张旗鼓召集重臣商议的缘故。 "澳门岛上的那些佛郎机人和红夷人可还老实?" 又是沉默了少许,朱由校缓缓起身,站在大明疆域图面前,将目光放在了东南位置,朝着身后跟随而来的孙承宗问道。 去年的时候,福建巡抚南居益凭借着焕然一新的福建水师,在福建总兵俞咨皋的率领下,成功的驱逐了澎湖之上的红夷人,收复了澎湖。 但是根据福建巡抚南居益和两广总督胡应台的奏报,这些幸存的红夷人好似有"死灰复燃之势",有不少打着红夷人旗帜的船只远渡重洋,停靠在澳门。 与之前一见面就打生打死不同,这一次红夷人好像与岛上的佛郎机人达成了某种共识,被允许在澳门停靠下来。 为此,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