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昆明,秋高气爽。微风打在人的脸上,格外舒爽。 作为云南的府城,昆明城中最为奢华大气的建筑却不是地方总督,云南巡抚所居的巡抚衙门,而是世镇云南的黔国公府。 由于沐家先祖沐英为明太祖朱元璋的义子,在其去世之后,追封为黔宁王,故而当地百姓们也将黔国公称之为沐王府。 自明初始,沐家镇守云南已有二百余年的时间,历代黔国公皆以总兵官挂征南将军印,镇守云南,有权节制云南军队。 ... ... "世孙去了哪?还不给我将其找回来。" 黔国公府内,当代黔国公沐昌祚。一拍案牍,狠狠的朝着在厅堂内跪伏的诸多下人们厉呵了一句。 "公爷息怒,世孙好似是去了城中的楚馆..." 见到沐昌祚发怒,一名有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强压住心中的惶恐,小心翼翼的向沐昌祚告知黔国公世孙的去处。 闻听此话,沐昌柞脸上的怒色更甚,态度也越发的暴躁了起来。 他中年丧子,故而一旦自己百年之后,这黔国公的爵位便要落到自己孙子沐启元的身上,传承了两百余年的黔国公也要交到他的手上。 可是作为黔国公的接班人,自己的孙子不但平日里不学无术,喜怒无常,更是轻狂不法,纵容家奴残害百姓。 若是平常时节也就算了,他沐家毕竟镇守云南两百余年,朝廷对他沐家也多有依仗,即便是残害百姓的事情捅到了天子面前,估计也不会拿沐启元怎样,最多也就是下旨训斥,惩戒一番也就是了。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有些不同了,当今天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即便是世袭罔替的宗室藩王,一旦触碰国法,他也不会有丝毫留情,遑论他黔国公府。 更别提,眼下云南境内竟然发生了洪涝灾害,而且从奏报上得知,恐怕损伤颇多。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定然会引来朝廷的责问。 陕西平凉府韩王朱亶塉的前车之鉴就摆在沐昌柞的眼前。 一想到此处,黔国公沐昌柞的心中便泛起了一抹忧虑,连忙冲着厅内的众人挥手:"快快,快去将世孙给我找回来,你们都去。" ... ... 作为整个云南最热闹的地方,位居于昆明城中北方的"楚馆"虽然不像黔国公府那般占地宽广,但也是极为奢华,平日里门前车水马龙不断,富商豪绅皆是成群结队的在此地穿梭。 虽然正值晌午,楚馆还不像夜间那般热闹,但仍旧有些宾客正坐在厅堂内饮酒,与自己相熟的姐儿谈笑聊天,欣赏着一楼堂中身姿曼妙的舞娘。 云南地处偏僻,经济相对而言又颇为落后,平素里难以见到这种水准的舞娘,因此这些位舞娘每一次翩翩起舞的时候,能都引来堂下人的欢呼。 "让开,让开。" 正当一楼众宾客为舞娘喝彩的时候,楚馆的大门突然被有些粗暴的推开,随后便是涌入了一些身着短衫的小吏。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扰了大家的兴致。" 见到这些人到来,一楼中顿时便有宾客坐不住了,不顾身旁姐儿的拉扯,一把站起,向这些人怒喝道。 这楚馆是什么地方?怎么能令这等闲人进入。 不过那些匆匆而入的小吏们却是没有搭理这名出言讽刺的宾客,仅仅是冷冷的注视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朝着角落处的楼梯而去,显然是要登楼。 见到这些小吏居然敢对自己熟视无睹,并且妄图登楼,这名宾客心中的怒火更甚。他乃是大理人士,多年打拼下来,也积攒了一些余财,身价颇为雄厚,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资格登上楚馆的二楼。 "你们好大..." 这名宾客还没有将话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身旁的清倌人伸出手给挡住了。 "公子,这些人乃是黔国公的随从..." 清倌人的俏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忧虑之色,连忙向身旁的宾客解释道。 闻听此话,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宾客犹如雨打的茄子一般,迅速的蔫了下来,低下头不敢再多发一言。 黔国公府,世镇云南。 简单的八个字,却拥有着巨大的能量。 不过好在那些小吏们似乎有着更为紧急的事情,并未搭理这名主动招惹事端的宾客,只是一股脑的往楚馆的二楼而去。 二楼最大的隔间内,摆放着一张软塌,塌上正中间躺着一名年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许是因为被酒色透支了身体的缘故,这名年轻人的脸庞呈现着一股不健康的潮红。 咚咚咚! 正当这名年轻人刚刚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