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
午少明偷偷打量了主子一眼,眼珠子一转,眼睛几乎快要粘在了车上那些金银财宝上。
原谅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对于哥哥的斥责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又不是傻子。
察言观色是他从小就懂得,虽然对方看起来年岁和他不相上下,但他可不认为对方是个好糊弄的小姑娘。
与其是装来装去,最后还会有被戳破的风险,不如把原本的自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台面上,让她仔细瞅瞅。
不过看小姐这样子,似乎是对于这样的他接受倒是良好啊…
坐在主位的归商倒是很满意对方的坦诚,是个聪明的。
而且…
归商想到这里,心中微动,半垂下了眼睫遮掩住了那一瞬的饱含深意的眼神。
她手下现在最缺的,无疑就是这类人。
他不用多么的规矩,他身上有数不尽缺点。
他有人类最为明显的欲望,能屈能伸,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的忠诚度或许没有赤四卫长婴他们的高,甚至还会有随时都可能反水的风险。
但只要和他们划分到一条船上,以钱权利诱之,在他们欲壑难平的欲望之谷撒下大量的令他们难以拒绝的金币,会比平常人更加好用。
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往上爬,他们会使劲手段的迎合你。
这样的人用好了就是把一往无前的宝刀,可以交给他们去处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这些金字塔的最底层人多为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往往会比那些正直的人更加明白怎么更好的处理那些很黑暗的事情,也更加的没有底线。
是非善恶他们会无限倾斜于恶的那一面,甚至在他人看起来他们的一些想法和决策十分的自私且冷血。
但剑虽好用,可却是一把双刃剑。
用不好,就会反噬在自己的身上。
天已然黑了些许,有星星从里面钻了出来。
马车上的归商在打量完面前那个脏兮兮的少年之后,指尖在他干净的半边脸抚了抚。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场景,归商眼里还含着笑,可在场的人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压迫感。
她垂眸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叫午少明?”
那人并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姿势,甚至在他看来这点手段还是太温和了。
如果他是她,在面对有自己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第一步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残忍。
一定得利用一些不大舒服甚至很阴狠毒辣的手段掌握对方的命脉,比如投毒、再比如控制其在乎的人。
最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恐惧,越狠越好,越狠越容易将这类人困在自己这里。
等到对方已经极限了的时候,他再将对方从深渊里拉出来,并且告诉他,只有自己可以被依靠。
不过只做这些往往只是第一步,打完一棒子也要学会给一些颗甜枣。
毕竟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利益一体的,等到你们的利益已经不分你我的时候,就算是他想要反水,也要先考虑考虑能不能将自己从里面摘干净。
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乞丐少年将自己转瞬之间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在听清对方说的话后,午少明乖巧的点了点头。
“是的主子。”
归商瞧着他那样子,目光逐渐幽深,很快便点了点头,“行,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就先跟着老四,来子鹰卫当做老五吧。”
“你哥叫赤四,你以后就叫赤五吧,懂了吗?”
午少明…啊不对,现在应该被叫做赤五的少年郎狠狠点了点头。
因为他哥什么的最后直接搭上相府的人脉,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步升天。
面对这般泼天富贵让他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倒霉了这么些年,似乎是在哥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之后开始变得幸运起来。
苦尽甘来,峰回路转。
自己也终于在压抑阴沉的苍穹破开了那一线天机。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一线天机的背后,或许是更为庞大、也更加黑暗的另一片天空。
当然,或许他在意识到对面人的身份是多么尊贵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将其一一分析了起来,但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他把持不住。
于是他现在选择跟从自己的本心,死死抱住相府嫡女的金大腿。
赤五在听到归商的这番话后识趣的点了点头,讨好谁笑了一下,“那主子,那些要不我们帮您处理…?”
他的指尖稳稳的指向了金银珠宝和大量银票那里,一如既往的不忘本心。
归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歪了歪头,对方看起来很缺钱很喜欢钱,于是她便避重就轻的说道:“养着那些小乞丐呢?”
这次赤五倒是正经了些许,点了点头。
“嗯,毕竟我是他们老大,总得对他们负点责。”
虽然他这人是没什么良心,可对于这些和他当年很像的小家伙倒是还算是照顾。
一开始只是出于找个小弟的想法,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