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把时宴送回雪院。 “一会儿吃午饭我再来叫你。” “不用,午饭我就不过去吃了。”时宴朝着宋景的头顶伸手,宋景略微偏了偏头。 “怎么了?” 时宴从她的发丝间扯下一根松针,“有东西。” “谢谢。”宋景退后一步,“那我把午饭给你端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你先休息。”宋景转身离开。 时宴站在门边看她走远,无声的苦笑。 他还是不能这样跟宋景待在一起,太容易生出贪恋,可能不知不觉中就会让宋景看出他是谁。 接下来的两天,时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宋景的邀请,闷在房间里等着陆锡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宋景来了雪院好几次,都没能见到人。 宋景怀疑苏先生是在躲着她。 “小师妹,苏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走吧。”齐卿叩门。 宋景打开房门,“大师兄,苏先生真的是自愿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故意躲着我。” “苏先生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应该是真的不舒服,不是故意躲着你。”齐卿笑了笑,“你别胡思乱想。我们都知道你的顾虑,如果苏先生不是自愿的,我们也不会勉强他。” “别辜负了苏先生的一番好意。” “大师兄,我……”宋景依旧犹豫。 “别紧张。”齐卿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这是你三师姐新捣鼓出来的安神茶,你要是觉得心神不宁,喝点试试。” 宋景也没多想,拿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甜甜的,带着一点清香,味道……味道……” 宋景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往后倒去。 “小师妹,对不起。”齐卿伸手接住宋景。 齐卿打横抱起宋景送去治疗室,陆锡和时宴都已经在室内。 “快,把小景放到冰玉床上。”陆锡侧身让开。 “大师兄,我来放吧。” 时宴上前,齐卿看他一眼,把宋景交到他的手上。 时宴接过宋景,笑了一下,自顾自道:“又比之前轻了,怎么养都养不起二两肉。好不容易养重一点,出个任务回来又轻回去了。” 陆锡和齐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忍。 时宴小心翼翼的把宋景放到冰玉床上,抚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终于可以这样见你了。” 宋景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梦里,心里很慌,总想伸手抓住点什么东西,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冰玉床够宽,挨着平躺两人没有问题。 时宴在宋景身边挨着躺下,握住宋景的手。 “师父,大师兄,来吧。” “阿宴,你的血换到小景的身体里需要保持活性,所以你要是清醒的,你确定不再准备准备?”陆锡询问。 “我已经准备好了。” 时宴偏头看了一眼宋景,笑了一下,“只有亲身经历了,我才能知道她以前到底忍受着什么折磨。” 陆锡叹口气,“那我们开始了。阿宴,你把这颗药丸含住。” 时宴含住药丸,陆锡和齐卿才开始做接下来的动作。 换血听着惊悚,其实也就跟在医院输血差不多。 反正时宴全程清醒,感觉就跟在医院里输血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能唯一的不一样只有身体里血液流失之后带来的那种彻骨的冷。 如果没有这种冷,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血和宋景的血在做交换。 时宴心想,说不定情况并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 渐渐的,血液对新身体产生的排斥开始了。 时宴觉得身体密密麻麻的,被无数虫子啃咬一般的疼。就好像这些虫子都是随着宋景的血流进了他的身体。 密密麻麻的疼随着血液交换的越来越多而跟着加剧,变成了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的剧痛。 宋景之前每次发病,经历的都是这样的折磨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样恨不得干脆死了才能解脱的剧痛里,一声不吭的忍下来的? 时宴含着嘴里的药丸,紧紧咬着牙关,心疼死宋景了。 一开始,时宴还能保持神智的清醒,越到后面,神智越混沌,他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宴感觉自己越来越暴躁,整个人似乎都被扔进了滚烫的炼狱,难以压制的狂躁不受控制的在胸腔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