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该道别的,可道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傅云晚跟着走出去两步又停住,看着他一步步慢慢走出去,掩上了门。 心里突然空荡得厉害,闭上眼,眼泪掉得又急又凶,门突然开了,桓宣飞快地走进来:“绥绥。” 带着风,带着他独有的热烘烘的气息,让空荡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逼仄。傅云晚急急擦了地走到近前,看见她的脸色眉头便是一皱,伸着手想要抱她,到跟前又缩回去,拿起水盏:“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傅云晚简直要感激他没有追问了。 哽着嗓子站着,看他急急将盏中残茶泼了,又倒半盏送到嘴边试试,立刻又泼了:“水都冷了,我去给你拿些热的。” 他急急忙忙走开,走出两步又回头:“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傅云晚默默看着,摇了摇头。到这时候才发现,有他在的时候是多么热闹拥挤,简直让人没有空暇去想那些痛苦难过的事情。而且他永远这样热烘烘的,这样寒冷的冬天,多么让人留恋。 谢旃独自走出别院。冬日天寒,太阳出来了,也没什么热气,到处都是未曾化开的冰雪,路都难得走稳。 刘止迎了上来:“郎君,这边都安排好了。” “撤了吧,”谢旃慢慢往前走着,“让他们不要动。” 刘止愣了一下:“没找到机会跟娘子说?” 谢旃顿了顿:“不是。” 她拒绝了。她是再不打算跟他走了。在他离开的这些时日,桓宣已经住进去了。这样也好,虽然他那样恼恨桓宣待她粗鲁,但这几天他也看在眼里,桓宣是真的后悔。他那样市井里长出来的,难免有些粗鲁习气,但他难得的,是一颗真心。 比他这颗精于算计,冷硬自私的心,宝贵得多。 刘止模糊猜到了,眼见他神色中带着沉沉的哀伤,忍不住劝道:“娘子面皮薄不好直说也是有的,不如照旧安排?我觉得娘子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不,她不是。她虽然性子软面皮薄,但在大事上从不会含糊拖着。谢旃坐进车中:“让他们都撤了吧。” “郎君,”刘止跟在车边,“娘子跟着你这么多年,娘子心里……” “不必再说。”谢旃看他一眼,“你也不得自作主张。” 刘止嘴巴张了张,也只得应下:“是。” 车子辘辘往刺史府走去,不多时从事吴江找过来禀报:“陛下二十一日卯时到,太子殿下与陛下同行。” 谢旃有些意外:“太子也要驾临?” “是。”吴江道,“随行禁军一万,淮泗驻军也抽调 了一半兵力沿途护送。” 谢旃沉吟着,许久:&a;ldquo;再调些战车过来。&a;rdquo; 原本商议的是皇帝景元和御驾亲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如今却又带上了太子,国主储君一时都到,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只是太子景嘉年轻激进,意见时时与皇帝相左,他这一来,和谈的变数却又多了一分。 别院。 桓宣到厨房取了热水,匆匆忙忙回来时正遇上王澍:“明公,刚收到消息,景国太子此次会盟也会到场。” 桓宣步子没停:“来就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一来,两边防卫都要随着调整,先前的计划有些处行不通了。”王澍跟在身后,“大家都在等明公拿主意。” 再着急看她,此时也只能暂时放下,毕竟,送她安全离开才是头等大事。桓宣点点头,进门将热水放下,又给傅云晚加了一盏水:“绥绥,我有些公事要办,中午你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 看见她乖乖的点头,余光又瞥见书案上一摞双钩字帖,一眼便认出来是谢旃的字迹,他刚开蒙学字那会儿谢旃就给他描过。她的字,是有些像谢旃的,就是因为这样一笔笔跟着学出来的缘故吧?方才谢旃跟她说了什么? 无数话就在嘴边,终是都忍回去没有问:“你喝水。我就在前面书房,若是有事,立刻打发人叫我。” 傅云晚拿起水盏,袅袅地泛着热气,暖得手里心里都热了几分,他顿了下,似乎还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我走了。” 门关上了,他走了。那些热闹拥挤都跟着他一起走了。傅云晚拿着那盏茶,许是水凉得快,此时也觉得寒浸浸的,冷起来了。 桓宣这一去直到入夜也不曾回来,傅云晚独自睡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房门开合声,还有低低的问讯声,桓宣回来了。 有点怕,怕他会留下,但那脚步声停在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