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军营,还说他们再敢妨碍军务,就依照敌军奸细论罪,统统下狱砍头。 说完这些,男主人流泪不止,三名女子抱头痛哭。 没有任何意外,事情缘由与一家四口的惨状引得群情激奋,百姓们纷纷大骂宣武军卑鄙无耻、无法无天。 继而,他们对制止宣武军行为的神教白衣派弟子大加赞赏,并认为赵宁这是见义勇为、为民做主,杀了该杀之人,行善积德功德无量。 唾沫横飞之下,宣武军将士们一个个都低着头。 刘晃、周岌面如黑炭,像是吃了一碗苍蝇一样恶心。 这事本身就是他们激怒白衣派弟子、激怒魏安之的圈套,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占住道理。这也不能怪他们,白衣派弟子毕竟行事正派,等闲不好上钩,只有这种方案最直接有效。 当然,一家四口的遭遇不是什么新鲜事,类似的事每天都要出现不少——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潜意识里不认为这有什么大问题。 尤其是在如今晋军兵临城下,将士们马上就要浴血拼命,性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的情况下。 一方面将士们压力大,另一方面张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犯众怒,所以宣武军做起事来愈发没有顾忌,都在抓紧时间放纵欲望。 许多平日里在神教“感化”下,言行本分规矩,乃至是心肠不错的将士,在这个时候都变得乖戾凶残。 吃饭不给钱,被人稍微触犯便拳脚相加,看到顺眼的女子不管不顾带走,遇着怀璧其罪的商贾就结伴夜抢的,比比皆是。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反抗军,反抗军战力如何,他们岂能不知?自家性命明天说不定就没了,谁还会顾忌那么多? 战争是对人的异化。 它会让人变成野兽。 莫说强抢民女、诬良为娼,夜宿民房、杀人放火宣武军将士都敢。 而且藩镇军不是一般的军队。 古往今来,论桀骜不驯、尾大不掉,比得上藩镇军的可没几个。 今天强拉百姓家一个女子去军营怎么了?他们用的可是洗衣做饭的名头,这岂不光明正大? 在宣武军看来,他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守城,拼命保护汴梁百姓,莫说叫谁家女儿洗衣做饭,就算是让你去伺候,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汴梁不仅有王法,也有军规铁律,而今晋军兵临城下,为了聚集城中力量,让军民团结守城,帅府一再重申十七禁令五十四斩的军纪,可这些宣武军将士是怎么做的?” 赵宁指着那些宣武军将士,问周围的百姓,“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死?” 身为将门世家子弟,南征北战二十年的战神,赵宁当然知道军纪写得再好若是得不到贯彻执行,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的道理。 张京的确反复重申过军纪。作为汴梁之主他必须这么做。 但他身为藩镇军军帅,也得照顾将士们的情绪,所以并没有严格执行军规,故而这些宣武军将士行事才乖张放肆。 张京也好,常怀远也罢,包括王师厚、耿安国在内,哪个藩镇节度使能够一条不差的严格执行军纪? 大齐皇朝严格执行律法了吗? 大一统的皇朝都不能确保国家律法不是一纸空文,区区藩镇节度使,凭什么能做得比一朝皇帝还好? “该杀!” “该杀!” “该杀!” 周围的汴梁百姓们振臂高呼,声音组成洪浪,一浪高过一浪。 赵宁扫了一眼刘晃、周岌,又问四面的百姓:“宣武军向都指挥使不分黑白,包庇自己麾下将士的罪责,对受难百姓不闻不问,反而对我神教主持公道的白衣派动手,该不该死?” 众人群起大呼:“该死!” 赵宁再问:“神教上师刘策,与宣武军沆瀣一气,妄图阻止我与白衣派践行神的意志,维护神教信徒的公义,如此玷污神的福光,贻害神教的威名,他算不算妖魔,该不该杀?” 人群中有很多神教信徒,立即齐声大喊“妖魔”“该杀”! 一时间,“妖魔”“该杀”的呼喊声传遍全城。 信徒们恶狠狠地瞪着刘晃,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 刘晃面如死灰。 他成了妖魔? 他这个神教四品大上师,带着除魔军、降妖军征战的大将军,竟然在信徒们心中成了妖魔? 周岌已是双手抖个不停,恐惧深种,恨不得抱头鼠窜。 赵宁面朝众人:“今日,我魏安之当街杀人,不是泄一己私愤,不是逞一时之快,而是为了践行神的意志,散播神的福光,维护汴梁百姓的公义! “这世上还有诸多罪孽,汴梁城里还存在许多不公,那些恶人给神的信徒制造苦难,让神的信徒不得解脱。 “他们忘记了神的教诲,只想着给自己谋私利,他们是真正的妖魔!他们都该死! “妖魔不除,世间不宁,罪孽不消,神光不现! “从这一刻开始,我白衣派弟子当完全依照神的意志,在汴梁城扫除罪孽! “但凡是欺压百姓的恶行,残害信徒的恶举,不管是大是小,我们一件都不会忽视!无论制造不公的是谁,神教上师也好宣武军将士也罢,白衣派都将与之战斗到底,决不罢休! “汴梁的父老乡亲们,善男子善女人们,我魏安之请你们坐起而行,把你们看到的每一项罪孽、每一件不公,都告诉你们遇到的任何一个白衣派弟子,接下来的事将由白衣派弟子全权负责!” 赵宁用上修为之力,让他的声音远传四方。 周围的汴梁百姓如闻仙音,无不精神亢奋双眼发亮。 白衣派弟子一个个仰首挺胸,仿佛自己就是光。 宣武军将士一个个垂头丧气惴惴不安,犹如变成了过街老鼠。 周岌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躲藏;刘晃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