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军损兵折将四万众,带头冲锋陷阵的将校,死伤尤其惨重,而他们中又多的是赵氏子弟。 在战场上,赵氏子弟因为职责和家族使命,为了争胜,都是一往无前,这回付出的代价之大不难想象。 别的不说,赵宁的那一千名御气境以上修行者,在白风口主阵山包的攻防战中,就折损过半——那可都是真正的精锐修行者! 他们都是为国战死的,理应由朝廷弥补这份损失,并按照军功下放抚恤、赏赐。而此战之后,要是朝廷不给军功,那这份损失就是实打实的。 赵宁必须要另寻财富,为家族弥补这份损失。 “草原贫瘠,富庶远不如中原,这五百万金的财富,对达旦部不是小数目,达旦可汗未必会忍痛拿出来。”王柔花寻思着道。 赵宁笑了笑,智珠在握:“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 他这副对万事万物了然于胸的模样,充满老气横秋的意味,让赵北望看得很是不顺眼,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提醒赵宁不要在老子面前卖老。 王柔花则是和蔼的笑道:“不愧是我儿,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旋即,她话锋一转,又肃穆道:“赵氏本就是大齐第一世家,又刚刚得了刘氏的紫晶石矿山,实力更上层楼,若是财富继续扩大,只怕皇权不容。” 赵宁正经的朝王柔花拱拱手,“如何藏富,就要娘亲谋划了。您可是持家大才,举族上下无人能及!” 这话说得王柔花心花路放,当即就将这件事包揽了下来。 赵宁离开大帐,去达旦部要钱后,帐内就剩了赵北望夫妇两人。 这时候,赵北望摸着下巴,满脸忧虑: “夫人,朝廷每年的赋税也不过八千万金,要是四年之内,我们每年的进帐就达到了两千万金,这可是真的富可敌国了。 “如此多的财富,能瞒一时,还能瞒几十年不成?你们娘俩,这是准备干什么啊?” 大齐十八世家,每年的家族收益加在一起,自然是超过朝廷赋税收入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世家力量的庞大。 所以皇帝就算想要削世家的权,也不敢明目张胆,得罪所有世家大族。 “夫君,你可知,刚刚宁儿所说的天下形势大变,指代的是什么?”王柔花问。 赵北望没有回答,不断抚摸着胡须,作沉思状。 王柔花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主动解释道:“夫君刚刚说,赵氏的财富会富可敌国,就正说到了点子上。” 王柔花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赵北望更糊涂了,王柔花只能说得更直白些:“夫君请想,这段时间以来,大齐内部发生了什么? “先是将门权力大为缩水,许多官将被贬,接着杨氏、吴氏等家族被降爵,文官监军横行军中,而后士人门第的刘氏、庞氏等家族,也相继倾颓。 “到了如今,安思明出任雁门军防御使,带着六万禁军来了,麾下修行者势力还如此之强,凡此种种,都是在说明一点。” 赵北望点头嗯了一声,不懂装懂,维护自己的大丈夫颜面。 王柔花不禁莞尔,“夫君,你且说说,大齐的主人是谁?” 这个问题很简单,赵北望想都不用想:“明面上自然是陛下,实际上是陛下跟所有世家大族。” 王柔花幽幽道:“所以啊,这是皇帝跟世家的争斗,争夺对象只有一个:国家统治权力。 “皇帝想要一人坐拥所有国家权力,世家则想大家共享其权。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性冲突,没有可以调和的余地。 “具体到赵氏身上,就是陛下要收赵氏的军权!夫君你说,我们能坐以待毙吗?” 闻听此言,赵北望顿时大惊失色,见鬼一样看着王柔花,“夫人,你跟宁儿要造反不成?!” “胡说八道!” 王柔花没好气的拍了赵北望一巴掌:“我们只求自保而已。但要自保就得有实力。 “眼下大齐皇朝内有权力之争,外有草原霸主狼子野心、虎视眈眈,而且天元部族还跟我们赵氏有深仇大恨。 “天元军是如何强悍,我们也见识到了,实力不够能保全家族吗?” 赵北望恍然大悟,“夫人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