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瞬时。 才方看清眼前的物象,他的两臂便齐根脱落,带起一捧血光,向脚边坠去。 还未有痛楚袭来,他的头颅也被平平分开,视线错乱。 “第一回——” 陈珩心中刚浮出这个念头,思绪便戛然而止,没了意识。 下一刻,他的形体又复凝实出来。 但很快。 又溃成了血雾一捧,红艳刺目! 就这样,在死死生生,不知多少回后。 陈珩忽得神意一坠,遁回了一真法界内去。 “……” 他并未急着坐定调息,而是在法界的地面上,以手作笔,皱眉写下一行字后,这才缓缓松了心神,阖上双目。 而待得精神完足之后。 陈珩也不迟疑,又将心神回返了无形埒剑洞去。 如此。 七日的光景就这样如水而逝。 这一日。 陈珩耳畔只闻“轰然”一声巨响,似站立在了长江大河上,难以固住身形,旋即便有一股磅礴大力传来,让一真法界中的陈珩也是若有所觉,目光一动。 “总算是结束了……” 他轻叹了一声,心道。 …… 这七日的生死,实是漫长难熬。 但放在现世,却弹指即逝,只瞬时的功夫而已。 偏房之内。 遁界梭才方坐定,却突得神色一动,皱眉朝向陈珩处看了一眼。 不过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他才刚阖了门户,却感觉陈珩的气机已是如若一团乱麻,左冲右突,摇荡不定。 这分明,就是在行功中走岔了路劲,渐有走火入魔之势…… “这才几息功夫?就已然走火入魔了,什么紧要玄功能做到这般田地?人欲道的那些双修法门吗?” 遁界梭心中吃了一惊,反应倒也不慢,察觉到异样,急推门而出。 不过他还未走出几步,那紊乱气机又忽得一敛,重归回了先前旧貌,波澜不兴。 “……” 遁界梭微有些讶然,快步上前,在分开门户后,以目看去时。 只见那方杏黄蒲团上。 陈珩正以手指沉默压着眉心穴位处,修长的脖颈处有青筋清晰显出,剧烈跳动,如若一条条小蛇在蜷曲挣扎。 他额头和后背都是细密的冷汗,呼吸声也不由自主,粗重了许多,仿是刚从睡梦之中惊醒,还尚神思不属。 …… 道书有云: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性即神也,命即气也,性命混合,乃先天之体也,神气运化,乃后天之用也。 性之造化系乎身,命之造化系于身。 圣人之学,尽性而尽命,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而性命之理,又浑然合一哉! 由此便知。 灵肉之间的干系自是割舍不得,难舍难分。 陈珩进入到无形埒剑洞中的,虽仅是一道神意。 但待得神意回返至了现世肉身,灵肉之间自是会生出感应来,虽远远不至丧命,但一番苦痛,却总也是少不了的。 “陈珩小子……你这是?” 遁界梭惊疑不定道。 “让前辈见笑了,出了个小岔子。” 陈珩缓缓松开手指,唇角扯开,笑了一笑,道。 “你无事就好。” 遁界梭见他此刻模样虽然狼狈,精神却并未有太多委顿。 便知晓纵是出了些岔子,也不过小伤,应也不妨事,便也放下心来。 在言谈几句话之后,就继续去到了偏房护法。 而于遁界梭离去后,房屋内。 陈珩以手支地,缓缓起身,心头却是难掩欣喜。 “可行!果然可行!” 他设想中的,那个在一真法界中拖延剑洞时日的法子,果然可行! 不过却是与“现世一天,法界十日”稍存着些不同。 一真法界中的时间流速,居然同无形埒剑洞的无差。 换而言之。 便是在一真法界中度过七日,无形埒剑洞之中,同样也是七日的光景,分毫无异。 这一点虽是让陈珩微觉意外,但也并不有碍什么于大局。 而有了一真法界来作为栖身之所,下月他再开启剑洞之时,若是时运依然不济,置身到了无形埒剑洞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