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草木浮土,也不知东西南北究竟何处,至于这方天地的界限在何,又有如何广大,皆是统统不知。 尽管陈珩已在一真法界中呆了无数年岁,对这一成不变的枯燥之景,早已是熟稔至极。 但此时, 他还是不由长笑出声! 心中陡有一股欢喜、振奋之意泛起! 早在决定进入无形埒剑洞后,陈珩便设想过此番结果或是不尽如人意。 他并非是堂堂正正,行得“四侯之门”正位,便是在进入之后,发觉自己却是置身在剑洞的第九、十层,亦不乏可能。 若是如此。 便不可不提先做些提防。 金蝉的神异自无需赘述。 迄今为止,此宝也唯有他一人可以得见、触碰,来头显是甚大。 而纵只是一道神意进入,并非是携着金蝉的本真实体,且剑洞亦是隔绝了内外天地,存有压制之能。 但陈珩怀有一线希冀,认为金蝉可以胜过无形埒剑洞的法规。 不过此想终究只是一个念头。 未得实证。 直至陈珩现下的确是置身在了一真法界内,将身从无形埒剑洞的第七层脱离,才总算是确切证实了这一猜测…… …… “剑道第七境——内外浑无,此境倒的确是有惊神鬼之能……身处在其中,我竟是连运起心念,沟通金蝉这刹那间的动作都是无法做到。 足足被杀了近千次,才勉强凝定了神意,进入到一真法界中来。” 陈珩袖袍拂动,缓缓以手支额,暗自言道。 那死去时候的种种感触还留存在记忆之中。 只稍一回想。 便也令他颅脑疼痛欲裂,如是万千针扎,随时会破裂爆开…… 同一真法界相近。 在剑洞的所有感触,皆是清晰无差的。 所有的痛楚,也自然如此。 换而言之,便是他方才足足被杀了近千次。 死了又活,活了再死。 也就是陈珩他的心识坚凝如若江中大石,难以动摇。 换作常人在此,只怕早已是神智崩溃,等到剑洞七日过后,纵然回返了现世,只怕也已经是被折磨到了疯癫,失去心智,痴痴傻傻,再无什么理性可言。 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 陈珩虽是在一真法界内已经习惯了自戕,将之当成家常便饭一般,但对于剑洞中的那般酷烈景状,终还是应付艰难。 若没有一真法界作缓和,当个歇息之所。 硬生生在剑洞中扛个七日。 对他来说。 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之事,可以平淡视之…… “可惜,无形埒剑洞一月才只能够启用一次,今番却是不巧,居然到了剑洞的第七层,倒是平白浪费了一次大好机缘……” 陈珩微微摇头,心头也是暗叹可惜。 剑道第七境——内外浑无。 以他如今的功行,实难跨越五境,从中领悟到什么灵感,增长自身的剑道造诣。 譬如盲人摸象般,无论怎般努力,终是难以揣测全貌,只得零零碎碎。 而若苦苦探究,执迷不悟。 在一个不慎之下,反而还有混淆感知,误了自身正经道功的害处,不可不谨慎。 念及至此。 陈珩也不再多想,只是默默盘坐调息,将养神意。 而这一入定。 便是两个时辰过去。 直待得他感觉自身疲惫之感尽散,念头饱满无暇,重归回了进入剑洞前的鼎盛之貌。 这才站起身来,眸光微微一闪。 “一真法界内的法规,是‘现世一天,法界十日’……而我若是一直身处在法界之中,可否将剑洞中的那七日光阴给生生拖延过去? 等到七日之后,在无形埒剑洞中停驻的时限已至了,那时候再重返回去现世,这样……倒也不必去受那千刀万剐的苦楚了。” 陈珩心中忽浮起了一个念头。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摇了摇头。 此设想虽然不错,但到底还是未得实证,唯有亲身试验个几次,才能够得出正确结论来。 至于这过程。 虽难免一番苦痛折磨。 但却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做…… 定下了心念之后,陈珩也更不迟疑,只是缓缓深吸了口气,便将心神退出了一真法界,重归回了无形埒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