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理智在线。 大明王朝的矿藏管理严格,并不是说她知道哪里有矿便能私自开采的。 说起来,草原人民还是淳朴许多,他们在多伦开矿开得多容易! 秦柳没忘正事,捎去玉泉营的信里问及杨用修何时到来。 丁季诚办事妥当,四天后便拿了胡广思的回信过来。 秦柳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问:“不是说这里与玉泉营有八百多里地?怎么这几天就有回信了?” 丁季诚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骄傲:“我们刘家祖籍洛阳,却是在陕西起家。晦庵公的门生故旧在陕西、陇东、陇西任职的为数不少,舅爷杨一清又曾在陕西管马政多年,利用军驿传信,不是什么难事。” 秦柳终于明白当初刚穿越过来,嬷嬷非要带她去陕西的原因了。 看来西北才是刘家势力的根据地。她在陕西这几个月以来,没有任何对于她身份质疑的声音。 胡广思的回信寥寥数语,只是说杨慎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等杨慎到了,他也会请假赶到安化与他们团聚。 秦柳把心提到嗓子口,日日期盼杨慎的到来。 她不敢擅自去打听二郎和巴尔斯,以及远在沙堡子镇的李老汉和大郎的近况,只有盼着杨慎能给她带来最新消息。 她能不激动么? “君来桂湖上,湖水生清风。 清风如君怀,洒然秋期同。 君去桂湖上,湖水映明月。 明月如怀君,怅然何时辍……” 度日如年地过了几天,秦柳都快绝望时,终于看到了门口站立的风尘仆仆几人。 秦柳顾不得什么讲什么男女大防,乳燕投林般去与满身风沙的胡广思、杨慎拥抱。 墨染在后面感慨笑道:“姑娘,该请两位公子先洗漱一番再说话。” 杨慎亲切地向墨染行礼:“墨染姐姐!” “好,好,杨公子,洗澡水和换洗衣裳都准备好了,广思少爷,这边请,这边请!” 丁季诚已经在这边新请了个灶上婆子,做得一手地道陕西臊子面。 等杨慎和胡广思擦干头发上的水,穿戴整齐出门时,丰盛的饭菜加热汤面已经摆上桌。 杨慎和胡广思不客气地上桌,先是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飘着一层韭菜碎的臊子面下肚,身心和五脏都暖和起来,两人才拉着一旁忙着上面上菜的秦柳坐下,推杯换盏,打算畅谈畅饮。 几杯酒下肚,秦柳的脸颊像着了火一样热辣辣,她不停向杨慎使眼色。杨慎看了一眼胡广思,欲言又止。 胡广思喝完杯中酒,借口更衣离开了房间。 秦柳迫不及待地地问道:“用修哥哥,你可知道我家二郎近况?还有草原上的巴尔斯王子最近如何了?朱岳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杨慎目光深沉,等她问完问题,才缓缓作答。 “二郎,在沙堡子镇李家好生呆着。李家老爷和李大郎身体康健无恙。 只是有个娄姓老头带着几人和孩子来过沙堡子镇李家,后来又不知所踪。 朱岳据说返回京城养病去了,具体是什么病还没打听出来。 巴尔斯就是你那个蒙古伙计?” 秦柳没有否认,坦荡回复:“他是我的未婚夫。” 杨慎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自斟一杯酒饮完,才继续说道:“巴尔斯,曾到沙堡子镇寻你。还问我是否知道你的行踪。他,可能还去了京城寻你。” 秦柳听出来杨慎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纠结再三,她还是说道: “用修哥哥,巴尔斯他是达延汗的儿子,曾经流落到沙堡子镇躲藏追杀,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伙计。也是他,帮我在草原站住脚跟,没被凶狠的蒙古人杀死。达延汗应允了我们的婚事,阿绛希望用修哥哥能祝福我们。” 杨慎的眼睛一直看着桌面,过了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面带微笑地看着秦柳:“阿绛,用修祝你们婚姻幸福,白头到老。”说着还举起酒杯庆祝。 秦柳与他碰杯满饮。 杨慎和胡广思是刘雪绛的发小,也是她充分信任之人。 纵然少年时这二人对她有过情窦初开,可她还是希望他们能放下过去往前看。 杨慎不必说,他已经娶妻生子,很显然过去已经翻篇。 她最放心不下的反而是胡广思。他一根筋似地不肯娶妻,和那个蠢朱岳一样,让人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用修哥哥,巴尔斯可知道我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