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谨行好不容易回过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张着手喊道:“祖母!祖母救我!祖母!”
李氏追到庭院前,心口一痛,捂着胸口栽倒在了地上。
祁承序赶紧叫人将她带去了上房。
长乐院这场闹剧总算结束,祁承序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搜寻纪舒的身影。
纪霏霏靠在墙上,虚弱道:“二爷在找什么?大嫂已经走了。”
祁承序这才想起她,上前将人抱了起来,送进房中。
府医站在一旁,祁承序下意识问道:“她流掉的孩子,现在能看出是男是女么?”
“是个女孩。”
祁承序面色稍霁,他给纪霏霏拎了拎锦被,敷衍的安慰道:“以后还会有的,先把身子养好,不要太伤心。婚仪的事也不用你办了,专心养病吧。”
纪霏霏拉住他的手,委委屈屈的开口:“二爷,这次的事,妾身总觉得还有些蹊跷。”
“还有什么蹊跷,祁谨行也被我送走了,你该安心了。”
祁承序有些不耐烦,纪霏霏焦急道:“行哥儿毕竟还小,妾身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突然推妾身。固然是他自己的想法,可也保不准,是有人在他耳边灌输了太多,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会妨碍他的话。”
纪霏霏眼神闪烁,她自然是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今日的事她很失望,在祁谨行指认谢溶月那一瞬,她可以说是狂喜。
纪霏霏在小产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肚子里是个女孩,所以并未过分伤怀,如果用这个孩子,阻止了祁承序和谢溶月的婚事,纪霏霏是巴不得的。
可惜祁谨行到底还是太小,陷害的过于儿戏,导致穿帮。
纪霏霏只能在这时给谢溶月上上眼药。
祁承序沉默须臾,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二爷!”
那厢,谢溶月回到房中,侍女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道:“小姐,您之前拜托世子给您找的那些,往年科举的考题,世子已经让人送来了,您看看。”
侍女把卷子递给谢溶月,谢溶月瞟了一眼,扬手全部打翻在地。
她怒意上头,抄起茶盏砸向门口,颤声低骂:“逆子……逆子……竟然……竟然……”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侍女吓得发抖,谢溶月平日里温和从容,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谢溶月在屋内来回踱步,屋外天色渐渐黑了,她想了许久,还是提步来到府前。
正好看见祁谨行被推上马车的一幕,祁谨行声音都哭哑了,抱着门柱不肯松手。
“祖母……呜呜,祖母你在哪里啊……你怎么还不来救行儿……娘……娘你在哪儿啊!父亲坏,父亲不要行儿了,你快来救行儿啊,行儿不要在这里了,行儿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谢溶月躲在柱子后,眼神颤动,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余光却瞥见李氏匆匆走来,她赶紧抿去眼泪,在柱子后头躲好了。
李氏:“干什么呢!还不放开少爷!”
“夫人!可是,二爷吩咐了,今天一定要带少爷离京,再不走子时前可就到不了庄子了……”
李氏打开那些抓祁谨行的下人,心疼的把人搂进怀里。
“行哥儿,我的乖乖,你可吃苦了……”
“祖母,祖母我要回家,我想要我娘……”
祁谨行并不是想念江芙,他是想念在威海关的日子,衣食无忧,没有人逼着他读书,他和爹娘妹妹在一起也很开心。
李氏宽慰道:“你爹他是一时生气,你放心,到了庄子上也没人欺负你,祖母很快就会劝服你爹,把你接回来的。”
李氏悄声说道:“行哥儿,你不用害怕,祖母派了人照顾你。等到了庄子上,你就不用天天读书了,你好好的玩,那儿没有人敢不听你的话。”
祁谨行哭声一顿,“真的吗?”
“真的,你还不相信祖母?”
李氏好说歹说,才把祁谨行劝上了马车,跟着的自然是李氏最信任的崔妈妈。
马车驶离伯府,谢溶月抹了抹眼泪,心情沉重的回了院子。
虽然送走了祁谨行,但真正让李氏焦头烂额的还在后面。
她刚回到芙蓉厅,便有婆子来禀报:“夫人,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氏点了点头,让婆子带上礼物,叫上祁承序,一起去了谢溶月的院子。
路上,她还不停的叮嘱祁承序:“今日的事让谢溶月受了委屈,你一定要多说好话哄哄她,她若生气拿乔,你也暂且忍一忍,有什么不满,也要等她先和你成婚以后再说。”
祁承序点着头,却没听进去多少,他总是想到谢溶月今天失态时的表现,和那道熟悉的声音,让他无比在意。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谢溶月的院子。
即便是在伯府上,李氏进去还是要下人通报,她带上和善的表情,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夫人,祁二爷,请进吧。”
二人来到上房,刚进屋便和罗汉床上的老王妃对上了眼。
谢氏,谢任飞,竟然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