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谢溶月再也维持不住温柔的姿态,面容狰狞,声线愤怒。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祁承序眸色一颤,这个声音,他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祁谨行被她的样子吓到,大哭着扑进李氏的怀里,“祖母!我害怕!”
“行哥儿乖,有祖母在呢,别怕。”
“原来是你撺掇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纪霏霏张牙舞爪扑向谢溶月,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谢溶月捂着脸大声反驳:
“不是我!我根本就没跟他说过这些!是这个孩子他撒谎!”
李氏不乐意听谢溶月这句话,其实即便真的是她撺掇的祁谨行,在李氏看来也无伤大雅,反正只是个倒贴的娼妇怀的孩子,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责怪祁谨行,她可是亲口说了,以后不生孩子也要把祁谨行当亲子的。
李氏:“行哥儿他今年才多大,他能说谎话吗?我一早就猜到,一定是有人撺掇的他。”
“他当然会!他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撒谎骗人说他读书好!难道不是他干的吗!”
纪舒眼神一动,谢溶月扑向祁承序,流着泪说道:“祁哥哥,你不会相信吧,我真的是无辜的!”
祁承序眉头紧锁,他看向祁谨行,低声喝道:“祁谨行,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这样的谎话……”
“爹爹,行儿说的都是真的啊!”
祁谨行忽然松开李氏,直直朝纪舒扑了过去,抱住了她的腿,“大伯母,你相信行儿的吧?行儿说的都是真的!”
纪舒低着头看着他,眼底是看破一切的讽笑,她慢悠悠的开口:“行哥儿,你说是谢溶月威胁你,那她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跟你说的这些话呢?”
祁谨行一愣,他低下头,喏喏道:“我、我记不清了……对了!就是昨天,就是昨天,从花厅回来的路上,她跟我说的,还有之前,她来给我上药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
谢溶月两眼通红,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发抖,简直恨不得当场掐死祁谨行。
纪舒:“她给你上药,是哪一天?”
祁谨行自然是记不清了,照顾祁谨行的崔妈妈主动开口:“就是初三那天,那天谢姑娘走以后,老奴就伺候行少爷休息了。”
“那祁谨行那天是个什么反应?”
“反应……”
崔妈妈讷讷道:“行哥儿,挺好的啊,还玩蛐蛐儿呢……”
在场的人脸色纷纷一变,纪舒笑了,祁谨行到底年纪还小,即便能想出栽赃陷害,也不可能想到要提前做准备。
祁承序气得头晕脑胀,咬牙切齿道:“你果然还是在说谎!祁谨行,你这个逆子!”
祁谨行慌张的跑进李氏怀里,谢溶月当即恢复了底气,看着还在维护祁谨行的李氏说道:
“夫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谎也早晚会被识破。他害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敢陷害我,您还要维护他吗!”
谢溶月眯了眯眸,放出了杀手锏,“我之前答应嫁给祁哥哥,接纳了祁谨行,是因为心疼他年幼丧母,可他说谎成性,这次的事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实在是……很难再坚持嫁进伯府了!”
李氏瞳孔一缩,反手将祁谨行从身后拉了出来。
“行哥儿!你太过分了!还不快和谢姑娘道歉!”
祁承序对祁谨行失望至极,“崔妈妈,你去把他的包袱收拾好,明天起将他送去城外的庄子上。我会和村上管事说清楚,在他没学会懂事之前,就不要再回伯府了。”
“不!我不走!祖母,我不去庄子,我哪里都不要去!”
李氏手忙脚乱,嗓子里像哽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祁谨行趴在李氏肩头哭的几乎要断了气,他心里怨恨极了,明明他是为了纪舒,才说谎,才推了纪姨娘的,可纪舒非但不帮他说话,反而还拆穿了他。
祁谨行谎话张口就来,哭着对李氏说:“祖母,我错了,我是说谎了。不是谢姨姨教行儿推纪姨娘的,这些事,还有刚才那些话,都是大伯母跟我说的。”
他期盼着李氏能帮他像以前那样教训纪舒,可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看破了他的心思。
李氏捂住他的嘴,想让他不要再说了,祁承序怒不可遏,上前把人拉了过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有祁宝心的例子在先,他下手轻了些,即便如此,还是打落了祁谨行几颗牙。
祁谨行摔坐在地,满眼恐惧,连哭声都发不出了。
祁承序颤手指向崔妈妈,“现在就去给他收拾行李,马上把他带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他!快去!”
“序儿……序儿……”
李氏是想拦又不能拦,哭着说道:“行哥儿还小,他不懂事,娘再跟他说说,你先别急……他现在这么小,怎么能去庄子上啊……”
“够了!娘,以前就是你太宠他,才会把他娇惯成这样!他今天敢为了一己之私害死霏霏肚子里的孩子,那往后呢,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崔妈妈扶起了祁谨行,还十分犹豫,祁承序大喝一声:“带走!”
崔妈妈只能抱起他,飞快离开了长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