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了,还去任职一个区区科试主考官,无疑是大材小用。 内阁一党的人快将阴谋诡计都摆在明面上了,叫左相党派之人恨不得连沫都要呸一口。 议论声霎时凭空而起。 方才那出声讥讽之人,连插嘴的话都说不出口,连小喽啰都算不上。 不等众人议出个结果来,宁轻鸿便微微垂眼,似笑非笑,“左相,你为何还不接旨?” 他语气轻描淡写,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倦怠,似乎多留一刻都嫌麻烦。 左相久久沉郁下去。 宁轻鸿道,“既如此,宁卿便先料理他人。”他微叹,“他当才指着谁的鼻子骂,就由谁将人拖下去。” “让他日后也试试阉人在朝堂上议事的滋味 。”他话语间毫不避讳那二字。 内卫府的太监下手干净利落, 就在殿外行的刑, 惨叫声透彻云霄。 宁轻鸿面色不变,仍是淡淡。 金銮殿上却平白静了几分。 这事乌憬看懂了。 他抱着自己的陶瓷小人,往右边又坐了坐,害怕地咽口水。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恨不得捂住眼睛,怕看到什么血腥,只想当个鸵鸟缩着。 “臣——接旨。” 左相起身又深深跪伏下。 在确认大周的天子当真不可挽回后,左相一党的人便是再怎么斗,也斗不过宁轻鸿。 斗得再厉害又如何,他们赢了,还能谋权篡位吗?到头来那个位置坐的人不也同现下一样。 他摒弃了身后一众的“左相——不可!”双手接过宫人递过的圣旨,对着龙椅道,“老臣定不辱命。” 乌憬听得懵懵懂懂,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着古代科举这么重要的事,严肃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宁轻鸿吐出几字,“诸卿无事散朝。”他说罢,先向殿外行去,乌憬愣了一愣,几乎要下意识追过去了。 又因为底下朝臣未散,只害怕地坐在龙椅上。 往日他上朝,宁轻鸿都会等着,接他下来,他们再一起去吃早膳的。 乌憬瞧着对方身后恨不得连滚带爬追着千岁爷的内阁大臣们,边连声呼唤,“宁大人!宁大人!” 他又坐回龙椅。 殿外候着的拂尘拦在诸臣子跟前,“千岁爷今日心情欠佳,诸位大人有事,不若来日再行相商。” 听罢,众人才悻悻地后知后觉九千岁方才为何在朝上便行了刑,原是心情不虞,便也不想计较那么多礼仪规矩了。 但朝事又实在要紧。 “方才那圣旨实在宣得突然,后续还有一应要事相商,不知拂尘公公可否让宁大人在越极殿留半个时辰?” 内阁臣子们纷纷附和。 拂尘小跑地前去问了,才回首示意,“千岁爷应了。” 乌憬却注意到了那“心情欠佳”四字,他本安慰自己原地待着,听罢,又看了看已经从侧殿绕过来,准备带他回去的燕荷。 他踌躇了片刻, 还是忍不住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