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乌憬心里好奇,却只能装听不懂。 宁轻鸿却不再言语,只淡淡阖着眸,跟上次乌憬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了一日的状态差不多。 乌憬却没有上次那般害怕了,而是用眼神描绘着对方闭上眼后的神情。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仿若有一个又一个谜题都混杂在一起,它们每一个互相交融,汇合成了眼前人。 但乌憬再认真地看,也看不出个花来,因为宁轻鸿其实与平时抱着他闭目养神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慢慢的,乌憬又打消了自己怀疑。 睡不着觉算什么病? 顶多算失眠吧。 卯时,天微微亮起。 拂尘领着宫人推门而进,刚一见千岁爷,霎时有些晃神,他并不确认,讨巧地问,“爷,该上朝了。” 宁轻鸿阖着眸,片刻,才似忆起什么,“今日该颁旨了?” 拂尘立即道,“是,就该确定春闱各学政的任职官员了,若爷不去撑场面……只怕左相那边——”他觑着千岁爷的面色,又问,“爷若是去,可要太医院熬碗药过来,再燃两刻钟的浮金靥?” 兹事体大。 宁轻鸿淡声应下,“先捡着不要紧的事说了。” 便是不用推迟早朝,照常举行的意思,重要的事等他到了再说。 拂尘揣摩出这层味来,立马应了。 太医院常年备着药包,那碗药不过一盏茶,便被端到了养心殿,被宁轻鸿一饮而下。 宫人燃起香。 宁轻鸿言简意赅,“带陛下去用早膳,换朝服。” 乌憬想不通怎么还有自己的事,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又被宫人扶下来,带下去了,他本就困,还以为能借着这香睡一会儿L。 没料到直接被赶去用了早膳。 乌憬洗漱完,用了半碗药膳,再吃了些清淡的小食,换了朝服,就被带去了金銮殿。 他昏昏欲睡,过了许久,听见底下有人问了句,“怎么宁大人还未来?” 乌憬才勉强清醒,透过金线串成的珠帘往下看,这帘子就好像他的第二道冕旒,堪堪保住了大周天子的威严。 在龙椅上坐得东倒西歪的少年天子总算爬了起来,好在,他不在意底下的臣子,朝臣百官自这道珠帘加上后,也没探究过后头的陛下了。 让乌憬的舒适感显著提升。 底下那臣子问完,朝堂上鸦雀无声,帝阶前微弯腰的内卫府太监答道,“千岁爷稍后便到,诸位大人先议朝事。” 似有人冷嘲,“什么时候这金銮殿也有一个阉人说话的份了。” 好大的胆子。 乌憬忍不住往左边挪了挪,离右下边那指桑骂愧的臣子远着坐了坐,免得待会儿L那位真宦官来了,殃及池鱼。 那内卫府太监面色不变,全当作未听着一般,下一瞬又突然朝殿外跪伏下,磕 了个头,高声道,“见过千岁爷——” “▊(格格党♀文学)▊” 宁轻鸿说罢,手指微微一抬,便由上前的宫人接过,立即呈开。 “诸卿,请跪罢。” 他长身玉立,淡声道, 在朝臣百官皆跪下之时,只有宁轻鸿一人站在原地,他往上看去,似乎同帘后愣愣坐着的乌憬在对视。 乌憬也确实在看着人。 宁轻鸿不想做面子了,便没有先前在早朝时,也同其余臣子对龙椅三叩九拜的模样。 凡事只讲究一句他愿与不愿。 “咸宁元年八月,庚午。” “由礼部郎中郑午,再提调从二品京堂、内阁学士黄怀仁同从四品京堂,内阁侍读学士张松蕴,及翰林官五人——翰林院学士王伏真、越辅成、公良平,翰林院讲师学士,邹伯良、曹齐,同国子监祭酒孙狩,同为咸宁二年三月科试之学政,拟定帖经墨义、诗赋策论等一应题选。” “着钦天监荣子文择科试之良辰吉日。” “着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符廉,同礼部侍郎兼内阁学士邢礼成,任副考官。” “着左相王瑜,任主考官。” “三人一同阅卷批录,钦此——” 摆明了就是个龙潭虎穴! 除了上首的乌憬听不懂,其余官员听罢第一想法便是此,除去礼部郎中同国子监祭酒,翰林学士及讲师日后都是要进内阁的。 这一应人选里头, 独一个左相尤为突出。 更别提左相现下都到快告老还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