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直冲她而来。
“徐希”一声怒喝。
徐希腰间一紧,被带的摔地上。
巨锤砸在车轮上,车轮瞬间扭曲,车辕断裂。
公孙萚环着她的头,长松了口气。
徐希扭头看着巨锤,脸色难看之极。
公孙萚扶她起来,“阿希,有没有事”
徐希阴着脸摇头,“没有。”
从前面马车上下来的嬴政,亦是面色阴鸷,一脸肃杀,“调三川郡尉,颍川郡尉,河东郡尉,缉拿刺客,凡参与者,皆夷三族。”
王绾脸色有些发白,来时博浪沙遇刺,还可说徐福举荐有误,安排不力。如今河内郡守,郡尉都是他的人,却再次发生行刺。
看徐希脸色比他还难看,泛着青白,王绾深吸口气,“陛下,此贼子能甩飞百斤巨锤,绝非无名之辈,一查便知。只是行事主谋怕是与此地之人有关。”
嬴政满身杀气,鹰眸冷厉的望着山林的方向,声音冷凝,“不论主从,皆五马分尸,三族坑杀。”
一次刺杀,二次再来,明晃晃挑衅帝王权威。
河内郡郡守和郡尉,听到消息,已自绝谢罪。
嬴政就留在此地,等候调查消息。
甩飞巨锤的力士很快被捉拿近前,被时解等人围攻缉拿,只剩了一口气,死活不交代主谋。
有人举告,此人乃沧海君所养力士。
沧海君乃东夷儒士,曾经与张良韩翙一同求学。
嬴政直接下令,命人缉拿沧海君、张良、韩翙,及其族人下狱,“此案,朕亲审。”
蒙毅应诺。
赵高瞥了眼徐希,“陛下,少丞相曾与张良相识,关系匪浅,是否应避嫌”
徐希紧抿着唇,衣袖中攥紧拳头。
公孙萚忙作礼回禀,“陛下,其中一巨锤,分明朝少丞相而来,刺客亦欲杀少丞相。”
嬴政看她脸色依旧很白,出声问她,“福卿以为呢”
“臣无异议。”徐希拱手,退下不参与。
张良、韩翙的族人都在,二人却不在家中。
张家仆从言说公子游学已去半载,不曾归家。
韩家仆从亦说公子翙半载不曾归家。
嬴政下令大索天下,缉拿张良、韩翙、沧海君。
七日后,韩翙未见,张良被带回。
卫程,卢菲菲皆去旁听,主君待他不薄,他与陛下有仇恨,刺杀陛下,竟敢连主君也杀,当得人畜了。
但两人也没能旁听到,垂头丧气的返回来。
卫程看徐希旁若无人的处理政务,想了想,还是上前道,“主君,此举不像张良所为。他之前便已有归秦之心,怕是不会在此行事,亦不会对主君”
卢菲菲撇了撇嘴,“他又不是没做过劫持主君的事,被主君拒绝后,因情生恨,刺杀陛下的时候,刺杀主君,完全说得通啊。陛下若死了,秦国必定大乱,主君一死,也再不能辅佐秦国。他就有机会复国了。”
徐希停了笔,抬起眼,“就算不是他,陛下已起了杀心,他必死。”
看她两眼蒙气,卫程皱眉,“主君可要想策救他”
“主君若救他,会失信于陛下。”卢菲菲不赞同。
徐希没说话,亦没有动。
两日后,张良招认了行刺之事。
徐希求见嬴政。
赵高看她还是来了,心下有些兴奋,“少丞相,张良都已经招认,他所犯之事甚大,即便是天大的功劳,亦不足以赦免一个行刺帝王的死囚。”
嬴政鹰眸望着,目沉如水,“说吧。”
徐希上前跪下,“陛下,臣自小与张维风相识,曾受其恩惠,此番他犯下大罪,臣亦恨其欲死,只往日情分犹在,臣不求陛下赦免其罪,只求陛下留其全尸,允臣去为其收尸。”
“福卿郑重求朕,一次是为大秦历法,举荐渚道子;而此次,却为张良。他有如此重要吗”嬴政冷声问。
“于其他不重要,情分于臣,有一求的必要。”徐希抬头祈求的望着他。
嬴政凝着她的眸子半天,喟叹一口,上来扶她起身,“便给你这个赏赐,允他留个全尸。”
“谢陛下”徐希红着眼谢恩。
河内郡的牢狱阴暗干冷,一股深重的血腥混着霉味直冲鼻腔,徐希跟随狱掾吏下到最下面一层。
这一层关押着重刑犯,此时只有张良一人。
他一身衣裳皆被鞭打破裂,露出血痕和狰狞的伤口,却依旧规矩跽坐在发霉的草堆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嘴角也带着血迹。
面前摆着饮尽的酒樽。
听见动静,抬起眼,冲徐希笑,“你来了。”
看她一身素色丝麻交领裙裳,无一绣纹,脸上笑意更深,“你是来为我收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