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远方,忽然咧嘴笑,呼呼呼奔向他。
“爸爸。”林聪冲进林北怀里。
林北接住他,眼里含笑看着余好好朝他走来。
余好好挨着林北坐下,捏起林北肩头的一朵桂花。
这朵颜色寡淡,香气浓郁的小黄花倒影在林聪眼里,林聪趴在爸爸腿上,凑近看。
“我倒是没有注意哪里有桂花树。”林北惋惜说。
“我带聪聪坐公交车到市民艺术夜校,公交车经过怀康路,每回都会闻到桂香,但每回趴在车窗上找,回回找不着桂花树。”余好好把桂花放在手心,手靠近林聪,林聪低头闻。
“你和聪聪常常到市民艺术夜校?”林北闲聊道。
“不是常常去,只去过三回,想学一些唱歌经验,结果我去的太勤快,被时澜老师喊到办公室,时澜老师问我有没有意向报班。”余好好把小花放到林聪手心,“我说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你歌词写的怎么样了?”林北偏头看她。
“已经写好了,我打算今天傍晚和丁琼提歌词,用不用看她。”余好好说得轻松,若不是她挺直身体,蹭手心的汗,林北就信了她。
“聪聪,你和妈妈到市民艺术夜校,有没有看人打架子鼓?”林北比划架子鼓。
林聪富有节奏感,抑扬顿挫模仿架子鼓声音:“咚咚咚——”
林北看余好好,憋着不笑。
架子鼓和歌词有啥联系?余好好迷糊的眼睛倏然瞪大,磨牙拧林北的痒痒肉。林北忍不住笑,又龇牙连连倒抽气,还不解看她,余好好气呼呼站起来踢林北的脚:“装,继续装。”别以为她没听出来眼前这货借用聪聪的嘴讽刺她装,余好好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只是气的,还是羞的,心跳比之前更加有力,好似和聪聪嘴里的“咚咚咚——”步调一致,余好好快速捏住林聪的嘴巴。
林聪:“……”
林北递给林聪一个你好吵的眼神,吵着妈妈的耳朵,也吵着妈妈的眼睛。
林聪瞪大眼睛:我真的吵嘛!
林北忍不住大笑,余好好松开手弯腰笑。
“……爸爸的笑声吵着妈妈啦。”林聪指着爸爸,扭头看妈妈。
林北、余好好顿了一下,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结果……余好好不打一声招呼,“啪叽”一下捏住林北的嘴巴。
林聪捂着嘴偷偷笑。
林北:“……”
余好好松手,微扬下巴坐在林北身侧,林北轻咳一声,点了点余好好的手背,余好好睨他,林北火速坐直,一本正经说:“每一首歌都有一个曲子,”眼尾余光悄悄观察余好好,注意到余好好支棱耳朵,身体朝他这边倾斜,林北目视前方继续说,“我想办法帮你谱曲,你帮我看几天店,成不成?”
“你会谱曲?”余好好话里溢出浓浓的质疑。
“我们到王晓冬家借收音机和磁带,磁带盒子里面应该有歌词和曲,如果没有,市图书馆应该收集了歌词和曲子,我到图书馆找,”林北靠近余好好,“我听歌看曲,琢磨两天给你弄出曲子。”
“你不会是顺便帮我弄出曲子,主要是在店里放歌,让店里充满悦耳的歌声吧!”不怪余好好不信任林北,因为林北真能干出这事。
他得知余好好已经写好了歌词,临时起意借收音机和磁带,虽是临时起意,却也被余好好猜的八||九不离十。林北叹气,这才哪到哪儿,孔国贤、余好好已经看透了他的一角,林北稍稍有些郁闷。
林北没有回应,抱着林聪骑到自行车上,扭头递给余好好一个含着深意的眼神,余好好瞬间鼓起腮帮,站起来拽住林北两侧的衣服跳到车后座上。
林北骑车在绿荫小道上穿梭,车子灵活的避开换教学楼上课的学生,学生们都会下意识追寻满身朝气的一家三口,他们就像田野里的冬小麦,不惧怕严冬,待春天来临,麦叶儿冲破尚未融化殆尽的积雪,向着春阳生长。
星星点点的光斑从一家三口身上遛走,照亮了同学们的眼睛。
林北拐弯,身影消失,只留下洒在地上的光斑。
靠近王晓冬家,林北听到了仿佛从深山幽谷中传来的流水声,如清澈的水流裹挟凉意淌过石头,一泻而下,奔涌着流向湖泊,和长江水汇合、碰撞,一朵不知名的蔷薇花探出墙头,林北抬头朝里看,看到王晓冬坐在石阶上吹口琴。
林北骑车到大门口,安静地听完琴声,才拨动车铃。
陷入痛苦的王晓冬抬头,视线穿过大铁门落在一家三口身上,他眯眼看天上刺眼的太阳,半晌,他起身开大铁门。
王晓冬还没有走出来,林北心里想。
他大概是每时每刻都在想如果不曾发生那件事就好了,越是这样越是痛苦,像一个溺水的人奋力挣扎,窒息和恐惧慢慢占据大脑,最后颓然放弃,走向死亡,林北经历过,最后可能走出来了,也可能不曾走出来,他不去在意,不去深思,也不曾刻意去遗忘它,放任它像一根刺扎进肉里,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可能变成了肉,也可能依旧是一根刺。
林北眼里有光,盛满了期待和希望,第一次遇见林北,王晓冬就被林北的眼睛吸引,下意识靠近他。王晓冬重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