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镇给人拉货,没少受朱刚强欺负,朱刚强为啥欺负他,因为他不是余淮镇居民,因为他单枪匹马到余淮镇拉货。
现在多了黄益民、桑超英,但依旧势单力薄,镇上居民很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他爹、叔伯怎样帮亲不帮理,镇上居民就怎样做,万一他一不小心招来一个手脚不勤快的,招来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他要辞去那人,那人召集亲友到厂里闹事怎么办?影响厂子正常运行怎么办?摁着他的头逼他继续用那人,他是用呢?还是不用呢?
那个女人的话提醒了他,他可以利用无赖达成一些目的。
比如一开始给镇上居民输入这样的观念,谁手脚懒,谁手脚不干净,他可以直接辞退他们,因为这是他的权利。
他使用自己的权利有什么错?
林北一边痛苦做戏,一边干活。
没过多久,田朱福,不,是姚广亮押着沈罗郢几人到厂里。北沟镇姓姚的人也多,仅次于田姓。田朱福跑到饭店骂他们,他们还敢顶嘴,田朱福让他们到厂里跟林北、黄益民道歉,他们压根不理田朱福,姚广亮最后也听说了中午发生的事,跑到饭店找他们,让他们跟他到厂里,他们嘴上骂骂咧咧,却不敢赖着不走,要知道姓姚的人是他们镇上最记仇,最小心眼的人,谁敢惹姓姚的,你就等着被他们针对,被他们报复吧。
“快点,跟林老板、黄老板好好认错。”姚广亮一人踹他们一脚。
林北、黄益民停下手头的活直起身子看他们,沈罗郢从两人淡漠的眼睛里看到了嘲笑,他揉小腿蹦了两下:“他俩以为咱们北沟镇的人是他俩养的狗,随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什么权利,什么追究责任,我呸。”他梗着脖子说,“我就不道歉,今儿谁逼咱们跟他俩道歉,谁就是北沟镇的罪人,谁就是出卖咱北沟镇的骨气舔他俩的狗。”
“被你们这群王八犊子指着鼻子骂,他俩没一点骨气,老子才看不起他俩。”姚广亮给他一巴掌,沈罗郢捂住后脑勺瞪眼,却不敢还手,姚广亮朝他走去,沈罗郢快速闪到兄弟们身后,姚广亮睨了他一眼,抬头跟厂子大门口围观的人群说,“他们是做生意的,要是脾气软,窝窝囊囊的,他们的厂子肯定办不下去,乡镇府把厂房卖给他们,不就是希望厂子办下去,给咱们提供一些工作岗位嘛。”
“如果他们被你们这种货色欺负的不敢出声,我一定把厂子收回来,不让他们祸祸咱们的厂子。”沈罗郢几人不给他面子,田朱福也不给他们面子,骂他们骂的特别狠。骂完之后,他身体轻盈了不少。田朱福意味深长看几人一眼。
镇上居民听了田书记、姚主席的话,觉得他俩说的十分有道理,竟对林北写的公告一点芥蒂也没了,还十分欢喜挤到公告前看。
沈罗郢没调动身后群众的情绪,没了依仗,他还真不敢和田朱福、姚广亮硬钢,十分没有骨气跟林北、黄益民道歉。
孙八几人见沈哥道歉了,几人也果断的道了歉。
林北十分大气接受了他们的道歉,叹息道:“我们拥有的财富靠我们勤劳的双手挣来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改邪归正,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别整天想着占人便宜,净做丢北沟乡北沟镇脸的事。”
沈罗郢、孙八几人脸都气歪了。
“我们有厂子,你们有勤劳的双手,我们是合作关系,只要我们的心使在一处,我敢保证,只要你们在我们厂子工作,你们的工资比市里普通工人高,他们过节可以领米面油,你们过节也能领米面油。”林北高声说。
“好。”大家欢天喜地鼓掌,连田朱福、姚广亮也高举双手鼓掌,姚广亮平时不怎么笑的人居然笑了。
沈罗郢、孙八:“……”
他们不懂,林北刚刚这么作践他俩,北沟镇居民居然不帮他俩撑腰,既然呱唧呱唧鼓掌,掌声和笑声险些震聋了他俩的耳朵。
以前咋没发现这群人脑瓜子不大机灵!
他俩偷偷溜走,跑去找田家族长和姚家族长告状,一旦两个族长出来理事,不论是田朱福还是姚广亮都得对两个老东西点头哈腰。
两人离开后,他们的小弟也溜了。刚刚姚广亮那番话让田朱福大吃一惊,看来他对广亮同志了解的不够彻底,他得多跟广亮同志亲近亲近,他请这位守旧的广亮同志到办公室坐一会儿。
田朱福、姚广亮离开后,当即有几位泥瓦匠找上了林北。六人都是年轻人,最大的不过二十岁,这些人跟着镇上的泥瓦工干活,做了两年了,镇上的泥瓦匠还让他们做小工,到现在还没砌过墙,粉过墙,也没铺过水泥地板。
六人中有两个人姓姚,四个人姓田。
林北问他们会啥,他们的脸倏然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们跟咱们镇上的泥瓦匠师傅学了两年,到现在还只会活水泥,递递砖头。”
“他们四个姓田,两个姓姚,其中有一个是田新财的堂弟,这群小子都是大姓,人家师傅是小姓,即使这群小子仗着自己族人多,不肯听师傅管教,人师傅也不敢劝他们回去。”
“自个儿不好好上学,被爹妈塞进瓦匠队,还不跟师傅好好学,这群小子没救了。”
“两位老板,他们师傅最近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