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远远的看着叶墨从老太太屋子里走出来,赶紧跑了过去。她追上叶墨,扯住他的衣服。
叶墨突然被人扯住,也是愣了一下。
乐喜仰着脸问:“二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墨看了看乐喜扯住自己的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望着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圆溜溜的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多么纯粹、清澈。
他摸了摸乐喜的小脑袋,笑着,语气极其的温柔,“等叔叔回来,给你带边塞的小玩意儿。”
乐喜望着叶墨,灿烂的,明晃晃的太阳在他身后,给他身上的铠甲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乐喜想了想,从袖子里面翻出自己珍藏的小口袋,口袋里是几个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很好看的小石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将这些小石头全都倒在手心,挑来拣去,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枚淡紫色的递给叶墨,说:“这个是爹爹带我去捡的回来的,爹爹说,乐喜捡来的都是好运。所以我把我的好运分一点给你,等你回来。”
叶墨结果这枚淡紫色的石头,看了一会儿,狠狠的攥在手心。他蹲下身,紧紧的抱住乐喜,道:“我一定会回来,平安的回来。”
乐喜看不到,此刻叶墨红红的眼眶,已经盛满了泪水。
乐喜啊,他的女儿。他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女儿,还未相认的女儿。他一定要凯旋,然后回来跪在乐喜的面签,向她忏悔自己的过错,他真的想听乐喜唤自己一声爹爹。
叶墨踏上了前往北塞的路途。
辰辞带着乐喜,送叶墨到了门口。叶墨翻身上马,望了望辰辞,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乐喜,什么都没有说,架着马走了。
唐焱坐在茶楼上,望着叶墨一行远远的来了,经过楼下,然后向着城门方向走去。杯中酒水已经续,唐焱冲着叶墨离去的方向,远远的举起酒杯。
幽泽带着洛洛,在远郊的一处亭子中歇息。洛洛带着粉白的面纱帽子,风一吹过,面纱上追着的小小的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这荒僻的郊外,称得上是动听的乐曲。
洛洛举起手,耀眼、明亮的太阳从她指缝见望过去,像一粒闪闪发光的宝石缀在指间。衣袖滑了下来,洛洛白皙得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青紫色血管的胳膊手腕裸露在外面,腕间几根清脆透明的绳线绕着,零零星星缀着彩色的悄悄精致的玉石和与比面纱上要更小一些的金铃铛,小玉石和金铃铛围绕着的正中间是一颗通透淡碧的玉石,正是赵子义给洛洛的那块。
幽泽走到洛洛身旁,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的很,幽泽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中,拢起来,给她暖着。帮她将衣袖也顺道重新束好,道:“虽然已经到春天了,但是这种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你身子这么弱,还是要注意些。”
洛洛远远的望着远处,远处的一大片黑点密密麻麻,越来越清晰。虽然他们隔得老远,但好像那浩浩汤汤的军队行军所扬起的沙尘都能蔓延到他们这边似的。幽泽在一旁静静看着远处,眼睛微眯,不知是阳光过于刺眼,还是想着其他的事情。
洛洛转头看了看他,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嘲讽、似讥笑,但绝不是幽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显露出来的笑意。
洛洛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的。她望向那密密麻麻的军队,只觉得脑子疼。战争最伤的,永远是黎明百姓。恍惚间,她似乎从幽泽的眼中看出了野心,那种野心,与朝堂有关、政治有关。这种眼神看起来是有些可怕的,深沉且复杂。
幽泽终于启程要带着洛洛回北疆。
洛洛听着,竟然开心不起来,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北疆与自己而言是极其陌生的,尽管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可是当自己恢复记忆之后,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属,而北疆,却是一个陌生的不行的地方。
幽泽察觉出落落的异样,问:“怎么了?”
洛洛强撑着一起一个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不舍得。”
幽泽并不知道洛洛已经恢复记忆,说起来,这也算是洛洛刻意隐瞒的结果。她并不想让幽泽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既然全世界都以为洛洛是失忆了,那么恢复记忆的事情还是永远的隐瞒下去好了,自己不想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想要反反复复被过去所困扰。
幽泽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洛洛一定是有所隐瞒的,但是她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问。
幽泽带着洛洛,两人骑着马踏上了归途。
京都的其他后续,会有人处理,他们的家私细软,也会另外安排。所以他们就这么一身轻松的上路了。
二人策马,说快也不快,路上洛洛看到新奇的玩意儿都要跑下来逗留一段时间,说慢也不慢,转眼间再过两个城,他们就能回到北疆了。
这么些天奔波,换做其他女子,说不定早就累的不想动了。但是洛洛到还好,虽然说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轿子,比现在要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