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紫蝶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朦胧一片。
“哟,醒了!”
粗糙的男声从面上砸下,伴随着难闻的口臭,紫蝶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寒翻涌,却呕不出来。
“啪——”
还没等紫蝶反应过来,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紫蝶这才清醒过来。
“你是谁!你放开我!放开我!滚!滚——”
紫蝶拼命地挣扎,手脚上却都被粗重的铁链紧紧的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挣扎无望,紫蝶想以死明志,但男人已提前一步发觉了她的心思,随便扯了一堆稻草塞到她嘴里,避免她咬舌自尽。
紫蝶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双眸充满了血丝,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连死都不行,要一直承受这种侮辱。
紫蝶呜咽着,手足间已摩擦得见了肉骨。
反反复复,这种屈辱,让她生不如死。
“好了,快走快走。”
男人被赶走了。
发声的男人清空了一块地,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座椅,反反复复擦拭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搬到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面前,态度极度卑躬屈膝。
女子迤迤然落了座。
男人勺了一瓢凉水泼到紫蝶脸上,泼醒了她。
女子满意地笑了起来,起身走到紫蝶面前,指尖轻柔地挑开紫蝶额前杂乱的头发,朱唇轻启,语气满是惋惜,“多好看的脸,可惜身子已经残了。”
路晚晴!是路晚晴!
虽然女子蒙着面纱,但即使到死,她也听得出来这个狠毒的声音。
她挣扎着想开口,但却咿咿呀呀发不出声。
“别浪费力气了,你现在说不出话。”路晚晴“咯咯”地笑了起来,俯身贴到紫蝶耳边,轻声道:“你知道的,我行医也善用药,我的医术,就算我爹,也无能为力。”
紫蝶目眦欲裂,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咬的血肉模糊。她不能想象,这还是那个整天跟在她们后面,追着她们一起玩的那个天真可爱,善良得连只小兔子都不忍心伤害的小姑娘吗?
“你是不是还在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路晚晴走到椅子上坐下,继续说:“说实话,紫蝶姐姐,自从你到府里,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什么易容术,你以为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吗?如果我记得没错,那还是我教你的吧?”
“我的好姐姐,其实我没打算对付你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护着平喜乐。既然平喜乐最重姐妹情,那我就让她的好姐妹生不如死,让她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绝望。”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平白无故昏迷了吗?”路晚晴拍了拍衣袖,起身,道:“我在你们吃的东西里下了点东西。平喜乐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都抢回来!”
言罢,路晚晴转身离开。男子一挥手,衣着破烂污浊不堪的老男人咧着一口玉米粒似的黄牙嘿嘿笑着走进来,紫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紫蝶已经被带走三四天了,平喜乐有意无意让院中的丫鬟下人瞥见脸上手上的红点,私底下偷偷割开手指挤血化进水里,每当有下人经过的时候,就故作咳嗽,让他们看见手帕上的血水。
这么一来二去,没几日平喜乐得了疫病的消息传遍了府里上上下下,叶氏皱着眉头让下人把平喜乐院子封起来,原本在她院里服侍得仅有的几个下人托着关系送着礼品给管事儿嬷嬷,调到别处去了,谁也不愿意在这地位低微的将军夫人院里冒着被传染的生命危险服侍她。
路晚晴闻言,惊得晕了过去,醒来哭着闹着要来看看平喜乐,说好歹姐妹情深,要前去服侍。
好在叶氏及时赶到,和下人一起劝慰住她,让她专心养胎,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路晚晴不仅样貌过人,品行端庄,还对自己毕恭毕敬,而且明知道平喜乐心胸狭隘,容不下她,她还能以德报怨,在这种情况下冒着危险都要伺候她。不像那个平喜乐,不懂规矩,匪里匪气,难登大雅之堂。
如此一对比,叶氏对路晚晴更加满意,但凡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尽数往路晚晴院里送。路晚晴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甚是得意。
平喜乐见院里没人了,摒弃拖沓的华服,换上紫蝶给自己带来的便于行动的束身装。在反复确认四下无人后,翻出了围墙。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在角落中暗守已久的黑影看的真真切切。
紫蝶被带走后,路晚晴装模做样的来看过平喜乐几回,平喜乐哀求她把放过紫蝶。路晚晴总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平喜乐一提到紫蝶,就泪眼婆娑,看起来就像平喜乐狼心狗肺反过来责怪路晚晴的一片好意似的。
后来有一次,路晚晴身旁的小丫鬟偷偷塞给平喜乐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紫蝶所在的位置。小丫鬟告诉平喜乐,她实在不忍心看平喜乐如此这般,所以才偷偷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