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渊再道一句,“你回去用天机仪算的时候,算一算太上皇和王妃的吉凶。” 凌灿本想说叫他不用这么担心,但知他素来敬父爱妻,只说一句叫他别担心,肯定也不管用,便道:“如今小老虎在宫中护着,太上皇是无碍的,还有今日王妃被小老虎挠伤,殿下不仅不能生它的气,还要感激它,是它把王妃救回来的,至于挠伤,应该只是意外。”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就太多了,少渊惊愕得很。 也就是说,锦书午睡的时候,不是在做梦,是她真的去了某个地方,然后看到了岳父。 她怀中抱着小老虎,是小老虎救了她回来,否则她可能就在那片海里出不来。 回殿之后,他看向小老虎的眼神就充满了抱歉和感激,抱歉方才瞪它,感激它救了锦书。 殿中气氛有些凝重。 太上皇更显得忧心忡忡,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没有一件好事,人在极端倒霉的时候,再发生事情的时候,很难往好的方面去想。 锦书让少渊陪陪太上皇,她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她想静一下。 少渊其实想陪着她,多问一点梦里的细节,但是他们之间有默契,如果她需要一个人清净,他是不会去打扰的。 正如他忙 起来的时候,她也不会来打扰。 但锦书其实也不是一个人静静,而是带着辛夷回去找刘大安,她有些事想问刘大安。 因为,刘大安说过当初他们试图去营救她,而且珍妮还收买过海监的人,得到过她的一些消息。 她想知道具体一些,例如收买了海监哪个人。 海监的人都能收买,珍妮是真有本事。 已经是下午了,满京萧瑟。 刘大安最近多半时间是在谨王府,谨王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迁往东宫。 而谨王一直都很犹豫,可之前的旨意已经下了,他不迁说不过去。 三人回到萧王府的萧乾居侧厅,听总司问起珍妮打探海监的事,刘大安支支吾吾,先是说珍妮送了钱收买那人,后来又说与那人本来有些交情,才愿意收下珍妮的钱。 在总司严厉的逼问之下,刘大安面容一片苍白,“用钱收买是真的,但珍妮陪了他三个晚上,那人垂涎珍妮已久。” 锦书听罢,许久没做声。 在天战医局的时候,珍妮是最与她过不去的,造谣她的话,基本也是珍妮传出去的。 她没有想到珍妮会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她心像是被针扎,痛楚细细密密地散开,一时呼吸都提不起。 “总司, 也不是全为你,你不用这样。”刘大安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哀伤,“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很不好,每一次出任务都死人,而且,我们和天战局的合约,变成了终身制,想走也走不了,我们想把你救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我们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锦书轻声问道:“他们全部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没,我看着爆炸的,如果在那样的爆炸还能活下来,是一个很大的奇迹。” 锦书看向辛夷,辛夷脸上有一种奇怪且复杂的表情,她的情感一时进化一时退化,但说起当初的战友,她也很难无动于衷。 但能从辛夷这边知道的东西不多,她被洗去很多记忆,连自己奋勇救总司,带动机器人造反的事,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珍妮收买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锦书问道。 “张智立。” 锦书一怔,“张智立?我在海监没遇到过他。” 张智立天战局的,怎么去了海监的? “他看押的都是战俘,你和他们不同一个地方,你在西仓吧,张智立看守的是东仓。” 刘大安看着她,“其实问这些做什么呢?也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再去海监啊,要报仇也应该是找 天战局,而不是去海监。” 锦书自然不能跟他说,担心父亲和舅舅去了海监,被海监的人关押起来当犯人。 她只能说:“问问而已。” 刘大安知道不是问问而已,作为天战医局出来的人,还当过忍者,他有灵敏的触觉,总司没说真话。 可当下属的,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上司愿意说多少,他们就听多少。 锦书望着刘大安,其实关于他们最后惨死那部分,她想多知道些细节,可问了又能如何?徒增伤心。 “对了,太子说不想迁入东宫去,但碍于旨意没法子不搬。”刘大安把话题转回到局势上,“总司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