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被卫行舟的小厮请来的时候,狭小的仓库里面已经被两个大男人塞得满满当当,属于再进去一个他们都可以相拥的程度。 卫行舟与男人都沉默着,开始谁也不肯迈开步子。 最后,还是朝暮暮难受的哼哧声叫他们各自退让一步,双双迈了出去。 谭星进来的时候特地带上了门。 女孩靠在狭小简陋的床上呼呼喘气,双颊因为高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朝暮暮眯着眼,看清来者后道:“谭郎中,您又来了……” 谭星捏起她的手腕把脉,半晌后轻叹道:“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吧。” “唔。” “最近应该身体状况不好,所以一不小心着凉了。”谭星掏出纸笔,一边谢谢画画着,声音不自觉放轻道,“我先给你开些药取来,可以结合饮用一些生姜水,发发汗便好了。” “劳烦了……”朝暮暮有气无力道。 早晨出门前还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少才软绵绵的,也没注意多穿衣,哪里想到上街后便加重了。 以后要多注意才是,毕竟已经没钱看病了…… 谭星写完停笔的时候,朝暮暮也已经闭上了眼,似乎半睡了过去。 谭星瞥见她的模样,动作顿了顿。 这才发觉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谭星神使鬼差地伸手,轻轻拂过女孩的脸颊。 很烫。 软绵绵的,像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兽。 心里酸软一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谭星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欲望。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这身体便不可控制地想要靠近她,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了。 只是…… 他也在骛镇,她和满庭芳的少爷卫行舟的传言沸沸扬扬。 他们是很早就认识了吗? 谭星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心里空落落又有些慌乱。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她呢…… “怎么样了啊?”卫行舟催促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摸着下巴在外面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郎中把门给带上了。 给人看病还得关门? 卫行舟想到这,越来越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进来。 门外的另一个男人男人碍于房间实在太小,只是将一双眸子朝最里面的床榻望去。 房内,谭星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东西,起身将药方交到卫行舟的手上。 卫行舟也没犹豫,直接把药递到小厮手中。 谭星轻轻整理自己洁白的衣裳,道:“受了风寒,吃了药退了热便会好去。” “好。”卫行舟掏出银两,顺便让出了一条道。 谭星没接钱,也没挪步子。 卫行舟:“你干嘛?” “等药。” “?” “我是郎中,我知道如何熬会更好。”谭星笑道。 卫行舟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个朗中有问题。 大大的问题! “你……” “现在暮暮烧得厉害,还是先用热毛巾擦拭身体降温才好。”谭星不给他出口的机会。 “你叫她什……算了,先降温。”卫行舟脑中的神经似乎还分得清孰轻孰重,终于将注意力专转移回来。 没等他出门,门外的男人已经端了热水来。 这时候他倒是没有计较男人多管闲事,伸手将毛巾拧干,转身朝朝暮暮去。 到床前时,他停下了。 脑子可能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有些发懵。 他红着耳根子茫然道:“擦、擦哪里……” “耳后,手心。”谭星停顿了一下,后半局“后背、腋下与大腿”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卫行舟颤抖着擦了擦朝暮暮的耳后。 “嗯……”朝暮暮突然被热毛巾接触,闷哼出声。 “……”三个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卫行舟:“我、我去喊个丫鬟。” 谭星:“咳,嗯。” 男人:“……嗯。” --- 朝暮暮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