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回来了。” 明郡王妃接过丫鬟手里的披风赶忙迎上。 洛安脸色苍白,却笑容和煦:“天还凉,你怎么出来了?” 陈氏仔细的给洛安绑好披风丝带。 眼含关切:“王爷自明安寺归来风寒就不见好,不若向陛下告假几日,调养好了再去吧。” 她眉眼并不惊艳,但气质典雅,举手投足间更是自有一番别样柔情。 洛安握住她手:“无妨,都是老毛病了,养两日便好了,” 话落,就忍不住低声轻咳了几声。 陈氏秀眉微蹙。 倒也没在此多言:“那妾身只能每日监督您添衣喝药了。” “屋内温着热汤,您先喝点暖暖身子。” 洛安笑着点头,二人相携入屋。 等洛安用了膳出门,陈氏脸上的笑意才渐渐褪去。 她推开窗子留了一点缝隙,便拿起之前做了一半的衣衫继续做。 “奴婢不懂,咱们府上有绣娘,王妃何苦自己做这些,您每日做这个便要花费半日,再管府上大大小小就更累了,您嫁来才半年不到,都瘦了许多,夫人要是知道,不得多心疼。” 陈氏点了点她鼻尖:“你不告状,我娘怎么知道。” 她摸了摸手上衣衫,眉目中都是温情:“你不懂,王爷喜欢的。” 柳儿撇了撇嘴:“奴婢眼拙,您每季都送,也没见王爷穿过。” “王妃您也别总呆在房里做这些,王爷都许久没留宿您这儿了,后院那两位隔三差五就穿的花枝招展的往王爷那里凑,您也得上点心,夫人上次还给您说要抓紧生下嫡子,奴婢看您一点都没听进去。” 陈氏一顿,不知想到什么,她双眸星光渐渐涣散。 春风自窗口悄悄溜进来来,吹动了她额角的细小发丝。 她眨了眨眼,半响说道:“以后这些事你别再提了,我不爱听。” 她语调温软,柳儿虽心直口快,但能做贴身丫鬟跟随她许多年,除了忠心也是因其聪明,有眼力劲儿。 陈氏这话一出。 她便知道王妃已经动怒。 陈氏自小就懂事听话,做事妥帖。 故她父亲虽极宠妾室所出的子女,对她倒也赞赏有加。 小小年纪便开始管家。 软软一小人儿,说话也软糯,做事却越大越有章程。 生气了,也不大声,就这么冷冷淡淡慢慢吞吞。 你知道了还好,不知道下次真罚你。 布料独有的冰凉自指尖传来,陈氏手指颤了颤。 轻抚上去。 仿佛是撕开了和平的假象。 接下来几日但凡有事上奏,二人必意见相左唇枪舌剑。 底下朝臣们更不必多说,如坠寒冬冷窖一般。 着实胆颤。 如此几日。 终是在那日小皇帝与她再次相争时,叶韫冷笑:“陛下好大的气派,处理奏章尚且稚嫩,竟狂妄到自以为可独自理政了,既然如此,臣自请漠州戍边一载,看陛下能把这天下治理成什么样!” 说罢,拂袖便去。 堂堂一朝之君被如此羞辱。 就差指着他奚落“黄口小儿自以为是!” 洛维泱气的小脸刷白,抖着唇怒道:“岂有此理,她竟张狂至此!好,好好好。” 一时间朝堂众臣都懵了。 叶韫如此行径,到底是真目中无人,还是其心有异且胸有成竹? 暗中窥伺之人,也在揣测。 不管别人心里如何翻江倒海,叶韫说到做到。 连着三日都未再上朝。 丞相府人影匆匆。 几架马车内都整整齐齐放满了木箱。 衣着紫衣铁甲的私兵执枪而立。 面庞漠然,尽是肃杀! 外面依已然草木震颤,人人胆寒。 谁能不畏惧位高位至尊的怒气。 却不想。 湖上凉亭。 白纱青幔随风微扬,隐约可见一人斜倚榻间乌发如墨。 热茶水雾袅袅,仿若仙人。 谢明一跨进来就抱怨:“你这府门怎么还下禁令了,要不是小爷我机灵还记得翻墙进来,就得和平王一道被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