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祭的房间相较于刚来时变化相当大。 衣柜里又多了不少衣服,房间里随处可见各种抱枕和手工艺制品。 贝尔摩德见到感兴趣小物件都会随手买下带回来,美名其曰极繁主义,装饰生活。獭祭自然有样学样,这样积累下,她的房间里也不知不觉充满了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倒有了几分生活情趣可言。 可是简单收了两套衣服,装上笔电,獭祭左右晃悠,竟然没找到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 武器带不上飞机,日本方自然会提供装备。 这些小东西都是她模仿贝尔摩德的审美为自己购买的纪念品,但她本身并没有纪念的需要,她根本谈不上喜欢。 獭祭转了一圈,便合上箱子。 两年前提着这个行李箱进来,如今又提着行李箱离开,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变。 獭祭摸了摸耳朵上戴了三年的耳钉,转头就去休息了。 早上来接人的是杰克威士忌。由他将人接来,再将人送离,也算有始有终。 五六点的早春,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即使有路灯照明,看上去也像蒙了一层纱一样不甚清晰。 直到獭祭出门,贝尔摩德也没有下楼打个招呼的意思。 杰克威士忌帮忙提着行李,两人穿过花园走向停车场。 路过中央喷水池,獭祭感受到目光,转头看向主卧,恰好与窗后的女人对视。 女孩微笑着挥了挥手,将女人的面容深深记入脑海,这才跟着杰克离开。 银发蓝眸,与莎朗温亚德五分相像的,贝尔摩德的真容。 女人站在楼上,隔着玻璃目送女孩离去。 没有拉上纱帘,没有带上易容,她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坦诚对视。 女人还记得獭祭刚来的那一天,也是这样黑沉的天色,她透过纱帘的缝隙,看见惨白的路灯下,女孩冷着一张脸,在杰克的带领下进入房间。 这个女孩面瘫得像个机器人,从档案上看,这就是个砂仁如砍瓜的冷酷杀手。 组织让她教导女孩情绪,从继承的记忆来看,獭祭根本就不具备产生情绪的生理结构。 但她无所谓,求死不能的她早就放弃了挣扎,只想应付过组织的指令就算完事。 她最开始的确是一点都不想和实验体扯上什么关系的。 那态度是什么时候变化的呢?是时刻站在她身边的陪伴?是陪着她胡闹的纵容?亦或者是教学时一次次亲昵的肢体接触? 也有可能是獭祭偶尔会无意识表露出来的,与克里斯那一些微妙相似的移情作用? 女孩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袒露真心,她便玩闹般伸出手,去触碰那颗看上去冷彻的内心。 出乎意料的,当抚摸上去时,那颗心脏却在温暖跳动。并不炽热,但对女人这样早已冻僵的人来说,这个温度刚好。 结果最先沉沦在这一丝虚幻温暖中的,还是她啊。 獭祭从某方面来说,单纯得可爱,只要她稍加引导,就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塑造。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开始接纳对方,肆无忌惮地将她涂抹成和自己一样的颜色,看着女孩和自己越来越像,她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养孩子的奇怪成就感。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同质化效应决定了人类天生亲近与自己相似的人。獭祭那可爱的模仿能力,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她甚至动了心思,想申请将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有成功。 獭祭对组织很重要,组织早就安排好了她的一生,她无权干预。 贝尔摩德从那时起就知道獭祭在自己身边留不了多久,如今的离开也算意料之中。 有不舍,但是更像是小孩子被抢走玩具的那种不悦。 没关系,至少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将獭祭调过来。这是贝尔摩德久违的对自己身为美国分部负责人的身份表示满意。 她像旁边靠了靠,恰好碰到了床边的果盘。 里面是獭祭特地买回来的苹果,个大脆甜,格外红润。 会在任务后给她带手信,就因为她一句听说还不错,会尝试各种方法逗她开心,甚至穿着猩猩头跑到帝国大厦给她拍沙雕视频,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接纳了獭祭。 克里斯是她亲手教出来的,獭祭也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一开始她还能劝导自己,那点在意不过是移情作用罢了。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也很久没有想起过克里斯了。 她关注的理由已经从移情变成了真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