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右边是一片低洼地,就是在公路上也可以对那里一览无余,那里是藏不了什么的。
道路的左前方百米处有一处丘陵,丘陵上有树林,那树叶正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金光。
这样的情形就先后出现在了日军指挥官的望远镜里。
那片低洼之地被他直接忽略了,他把指挥刀向了左前方的那片树林。
刀锋所指便是兵之所向,就有十多名日军士兵端着步枪向那树林而去。
日军已经很小心了,他们生怕再被中国军队在那片树林里远远的向他们打上几枪,或者干脆来个疾风暴雨式的短促袭击。
这支日军自打踏上奔往水泉镇来的道路,就不停的遭到各种各样的抗日力量的袭击。
虽然明知道前方还会有袭击,可是那日军指挥官却觉得很无奈。
小小岛国之人未到中国之前又怎么知道中国土地如此之辽阔?天知道抗日武装会藏在哪里正在窥视着他们。
那日军指挥官在望远镜里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爬上了高岗进入了树林,并没有听到枪声,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有一个手下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开始冲他们大队打起了旗语,果然平安无事。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那日军指挥官就下令继续前行,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必须让自己这支部队在天黑之前赶到水泉镇。
日军又开始前行了,只不过速度确实是不快。
他们想快也快不起来,原因当然是有的。
在先前的那次被袭击中,他们人员伤亡只在其次毕竟没有伤亡几个,可是他们拉车的马却被打死打伤了一半。
为了继续前行,他们也只能这么办了,原本是三匹马拉的车改为两匹马,原本是两匹马拉的车改为一匹马。
而马车上所能拉的人员就愈发的少了,原因是那些被打死打伤的马总不能扔在原地吧?
劳师远征注定是吃力的事情,至于讨不讨得到好那就没人能说得清。
日伪军大队接着沿公路前进。
此时进入树林中的那些斥候并没有立刻返回,他们眼见着树林并没有多大,从树林的这头直接就可以看到没有树木的地方的草地。
至于树林子里稀稀疏疏的长了这些灌木小树也不足为虑。
虽然说带队的军曹已经命令把消息给大队人马报过去了,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带着人一直走到树林的那头。
树林外那片草地倒是蒿草茂盛,那个军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下达了一道命令。
在他的命令下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便全都把三八式步枪端起来抵在了肩膀上,冲着那片草地打出了个排子枪。
尖锐的枪声打破了夕阳下的沉静,倒是从前方的蒿草中有一只小鸟为那枪声所惊,“噗楞愣”的向天上飞去。
既然草丛中有鸟,那么那里面就不可能藏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眼见亦无异常,那军曹一挥手转身带着其他人便从树林里走了回去,他们得接着履行他们斥候的职责不是。
只是这些日军伺候并不知道当他们走出树林的时候,就在这些日军的侧翼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们。
待到这些日军斥候走的足够远,其中一个才压低声音说道:“进去十七个出来十七个,算上刚才打旗子的那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对,我查也是十七个。”旁边的那个人回应。
那两个人却是钱串儿和单飞。
如果说现在他们两个所露出来的部位也就是各自的眼睛,头上盖了布,布上扬了土甚至还插了蒿子,而身体上亦是如此。
换成另外一种表述方式就像黑人。
黑人的肤色完全可以与黑暗融为一体,也唯有他们睁开双眼时的眼球是白的,还有就是说话的时候牙齿是白的,而现在钱串儿和单飞也是如此,他们脸上甚至都抹了土。
“快给他们传信儿!再晚就不赶趟了!”钱串儿说道。
单飞连忙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了树林的边缘,而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树林边缘竟然也露出颗人头来,看相貌那却是楚天的传令兵姓陆,平时大家都喊他小陆。
到了这时单飞已经顾不得如果那些日军回头再看很可能会发现自己。
正如钱串儿所说再不传信儿可就来不及了!
单飞也只是把自己的手从土里拿了出来,然后就向树林边缘那里招了招手。
什么手势都是事先约好了的。
小陆瞥了一眼正在远去的日军,他一个滚身就闪到了一棵树后,然后借着那个树的掩护站起身来,将一颗石子狠狠的就甩了出去。
接下来的情形就仿佛是接力赛一般,就在小陆甩出那颗石头落点附近,又有人站了起来将另外石子的甩出,而石子落处依然有人出现。
当第三颗石子落在了树林另外一侧的那片蒿草丛中,蒿草动了,有一张脸露了出来那是楚天!
这时楚天便看到了往这头扔石子的士兵正在向自己招手。
“上!”楚天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