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谁打倒马了?把手举一下。”树林里侯看山大声说道。
侯看山这么一说,原本还在那里呲牙咧嘴的机枪手们虽然表情夸张可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然后还没忘了看向同伴。
“哎呀不错呀,都打倒几匹呀?大车有几辆可以干趴下的?咦,刘恒泰你咋没举手?你一个都没打着啊?”侯看山先表扬又问。
“我——”那个叫刘恒泰的欲言又止,他本来就是个嘴笨的人。
“侯哥,他打到小鬼子的马了,不过没把马打趴下,好像是给打伤了给打毛了!”这时刘恒太的那个弹药手忙说道。
“那你就更厉害了!打伤了马,马再一跑再摔死几个日本鬼子,连人带马都有了!”作为老资格的侯看山表扬道。
侯看山山这么一说,其他机枪手便有笑的,尽管笑起来也是呲牙咧嘴的。
而从来都很老实寡言的刘恒泰也嘿嘿的笑了。
侯看山的这话让他这个老实人倍儿有面子!
“打倒两匹马把马车打趴架了的举手。”侯看山再次说道。
“我!”胡咧咧举起了手,“我不光把马车打趴下了,还给了马车上的小鬼子来了个短点射!”
“诶,我说胡咧咧这事你可不能胡咧咧呀!”一见胡咧咧这么说有人不乐意了,那是他们连另外的一个机枪手叫史老四。
史老四凡事较真,谁都知道石老四跟胡咧咧两个人不对付,按胡咧咧对史老四的评价就是茅坑里的屎撅子又臭又硬!
“你没打着可不等于我没打着,而且我是最后撤退的那个!”胡咧咧反驳道。
“我证明!老胡确实是最后撤退的那个。”同样胡咧咧的弹药手也给他打证言了。
楚天所带过去的人除了机枪手外给配的弹药手都是能跑能尥的,就是怕跑的慢了自己人出现伤亡。
由于是临时配对的,自然也就不涉及到虚假的证言。
史老四一见自己攻击胡咧咧未果就狡辩道:“你咋是最后撤退的那个呢?最后撤退的那个是连长!你他娘的在后面打掩护了?”
“谁在后面打掩护了?老子没打掩护,老子说的老子是在机枪手里最后撤退的那个!”胡咧咧眼见着史老四依旧在攻击自己气的就辩解。
“你就算是打掩护你也没有功劳啊!连长都说了咱们这回就是把小鬼子的马车打趴下,争取一个人都不伤亡。
那你要是打掩护死在最后面你是不听从命令!”史老四充分演绎了什么叫作人嘴两张皮。
“诶,石老师你个王——”胡咧咧急了要开始骂人了。
“行了!行了!都逼逼啥呀?说正事儿呢!”侯看山直接就打断了胡咧咧的话,“算一下咱们打趴下了多少辆马车?小鬼子还能用多少辆马车?”
侯看山说话那肯定是好使的。
东北人有句话叫作“屁股后面没挂长,放屁都不响。”
这个“长”就是指班长排长连长后面的那个“长”。
侯看山的屁股后面确实是没有挂“长”,可是并不等于他说话不好使。
他之所以屁股后面没有挂长,那只是他不乐意当!
若是论起指挥战斗和作战的勇敢他完全够格,那就是那三个连长打仗还要跟他商量呢,所以平时在士兵们中间的威信那是有的。
眼见侯看山不乐意了,机枪手们不再呛呛开始接着说打马车的事情,侯看山统计的结果,正如战前楚天所说的那样,大概打到了十六七匹马的样子。
可问题是这回日本军所来的马车多是马拉大车,也就是说多数都是三匹马在一起拉的,你就是打倒了其中的一批剩下的两匹马这样拉车。
所以想要迟滞日伪军的进攻还得想办法把剩余的拉车的马打掉,这样就可以迟滞日军的行军速度,而就算是日军到达了水泉镇抢到了粮食也拉不回去。
“我说史老四胡咧咧你们两个别没事瞎唧(jì)唧,真有本事就看下回你们谁把日本鬼子的马打趴下的多。
咱东北军的兄弟你们认识的没认识的打鬼子的阵亡的多了,心里多想着替兄弟们报仇,像个娘们似的瞎唧唧多招人膈应!”侯看山起身扔下了这翻话然后就去找楚天了。
侯看山妻儿的惨剧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或许真是时间与冷小稚所说起了作用,侯看山现在比原来的话要多上一些了。
时间的作用就不说了,死者已逝,活人总是要为活人着想的。
而冷小稚在和商震他们这些老人重逢之后,擅长做思想工作的冷小稚就劝侯看山说,侯哥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多帮帮商震,他一个人能有什么能耐?不还全靠着兄弟们的帮衬?
而咱就不说商震咱就说你们这些老人,你们才几个人?打鬼子不还得靠所有的士兵。
要说人家冷小稚现在那是真会说话呀。
接下来冷小稚又把这个道理复制对所有士兵说,打鬼子也不能光靠你们这些当兵的,是不能走纯军事路线的。
你们纪律要好,要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比如说友军,比如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