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群的中青年男子提着公文包前来。倘若一发现苗头不对,他就赶紧到山背后去躲藏起来,宁愿忍饥挨饿一整天。 罗新秀更是忧心忡忡,既担心儿女们在外面是否平安,生育是否如愿,又替老伴忧虑,丈夫的体质逐渐虚弱,病魔又开始缠身,甚至肆虐地侵袭他的内脏器官和脑部神经这些最重要的部位,而且难有康复的希望,怕是来日不多了。他正在与死神赛跑,弄不好就会一命呜呼了。 罗新秀找来一个出名的赤脚医生,居然妙手回春,用土办法开药方捡了几剂中药煲汤喝,似乎给医好了,不料是回光返照。医生叮嘱,他再也不能受任何刺激了。 偏偏这节骨眼上大儿子田幸福在外面载客出租发生了一桩怪事——他围观人家聚赌,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辆警车疾驰过来,停在他们身旁。从车上迅速跳下一群警察,把他连同参与赌博的人全包围起来。 一位持枪的警察大吼一声:“别动!把双手放在脑袋背后!蹲在地上,听候发落!” “附近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我们怀疑你们赌钱的人与此案有关。”一位警察扬了扬手里的电棒,吩咐其他警察伸出锃亮的手铐。“把在场的人全都戴上手铐统统带走,请跟我们马上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斗牛山村里田永祥的耳朵里,他的精神疾病复发了,肝部也越来越疼得厉害。调查的结果是,田幸福有作案嫌疑,虽无明确的证据证实他有作案动机和犯罪事实,但他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他刚才载过的两位乘客就是抢劫作案得手的逃犯!警方必须拘押他一段时间,直到抓住歹徒完全洗刷他的清白,不然依照治安管理处罚得罚他三千块钱。糟了!倒霉透顶了!田幸福关在黑牢里,后悔不迭,大不该在那里看什么赌博,不然决不会再次进班房。 幸好赌博的人没有陷害他,聚赌方面与他无关,但他也有想要参与赌博的动机,也得予以处罚教育,要罚款二百元。 满妹子田荣蓉获悉哥哥又有了牢狱之灾,赶紧前去探望。她不想哥哥再度坐牢,决定花些代价搭救他出来。她慷慨大方地把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血汗钱三千二佰元交齐,保释哥哥田幸福出来。她记得上回大姐夫阿孝发生工伤事故的时候,她也是闻讯马上赶赴到医院,主动掏也一千二百元先替姐夫交上一笔医药费,后来也从未让姐夫归还。 田荣蓉随哥哥走出公安局大门,正回想起姐夫上次那事,迎面碰上姐夫唐孝敬。他沮丧地告诉她:“你姐又生了个女儿,岳父可能快不行了!刚打来电话催你们都快回去!” 兄妹俩猛地一惊,怔住了。田荣蓉马上向厂里辞了工,不由得归心似箭。 春天的风景多美啊!漫山遍野点缀着形态各异的小花,大地披上了绿装。田野里盛开着父亲最喜欢的油菜花。金黄的花儿在张开笑脸,可老天在流泪,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田荣蓉透过车窗玻璃望着怡人的景色,心头却黯然神伤,泪水盈满了眼眶。在闪烁的泪光中,眼前又依稀地浮现出父亲小时候疼爱自己的生活情形——下雪天,父亲背着她去上学,怕她的小脚冻伤;每次磨出豆腐,总让她抢先喝一碗“豆腐脑髓”汤…… 在通往斗牛山村的三岔路口下了车,田荣蓉含着泪哭着往家里的方向飞奔,“父亲快不行了!得快点到家!”她反复催促着自己,顾不上喘口气,大约五六里山路步行需要半个钟头,她要争取尽快赶回去。她一直没停过脚步,拼命地哭呀,跑呀!近了,更近了!一百丈,两百尺,一百尺,五十尺……终于到家了! 她站在瓦房的屋檐底下,一对燕子呢喃细语,像是在欢迎她回来。屋前的桃花红了,李花白了,柳树更绿了,光彩夺目的春天一派生机盎然。 家里人个个睁大眼,见田荣蓉泪流满面,全身淋湿,沾满了泥巴,头发显得蓬松、披散而凌乱。母亲迎上前走过来抱着她哭道:“你父亲在等着你!他有话要跟你说,你快进去吧!” 田荣蓉跑到父亲床前,悲痛地哭叫:“爸爸,你怎么了,我要带你去城市里的人民医院治病。” 旁边的二哥田安康说道:“小妹啊,父亲去过县人民医院检查化验了,医生诊断说,去晚了,得的是肝硬化,已经到肝癌晚期了,没法康复了……” 田荣蓉禁不住哭喊:“不,不会……这不是真的!” 父亲看到自己的四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也很难过。他忧虑的是,四女儿还小,不到二十岁,不知她将来会怎么样,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恐怕像她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那样,丈夫稍有怨气不满就发火打哭自己的女儿们。他担心四女儿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可是他却看不到未来的四女婿了。尤其那个三女婿赵仁智开始在村子里当代课教师追求田绿竹时,表面假装斯文、正经。结了婚以后,他不再代课,也带着田绿竹外出打工,就变了大样,打得田绿竹浑身伤痕累累。只因田绿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