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太/祖皇帝之灵。 李昀烈的灵位? 火晶像忽然燃起来了一样,灼得她捂住心口单膝跪在了灵前,缓缓瘫倒在布满藤蔓的土地上,眼神颤抖的抬头看,啊……万寿堂有屋顶啊,怎么她眼里只有天空呢?星云它们还在空中来回飞旋,冷箭一样的日光穿过她的身体。 “将军……将军!”琼瑛模糊的声音在数丈之外呼叫她,可是她们明明就面面相对着。 “我……”她看到自己的手掌变得通红,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铁水在皮肤下面流动,一掌落到那碑上,呲的一声,落下一个冒烟的手印,“琼瑛你看……我……” 琼瑛的声音依然在很远的地方,不停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她要被火晶给烧死了,手指在酥松的地面上抓挠,抓过的每一片绿叶每一朵小花都瞬间变成焦炭,她第一次惊恐于自己无法控制的能力,想脱离琼瑛的怀抱怕自己伤到对方。 就在她用尽全力后退的时候,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光滑的条形木头,在自己身侧,没有因为她的触碰烧成焦炭,入手凉凉滑滑的,她握住那个木头举到自己眼前……是那把她小时候佩戴的桃木剑。 不过一尺半长的小剑是她幼年时天师亲自为她打磨的,她长大一些之后便不知道被师侄们收捡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奉天师敕令定三魂七魄归本身。剑身的符咒是师父亲手刻录的,飘逸精湛,原本已经因时间太久而销蚀的刻痕里,流淌着金色,天师曾经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活了过来,反复变幻着。 “琼瑛……”她想递剑给女医官看,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整个洞天内只剩她自己。碑文没变,木剑没变,花朵草地没变,远远的石阶通往的天门也没变,石阶上跪着的白氏家主依然是一个模糊的小白点。 转头发现那碑文里也流淌着与剑身同样的金色,像什么呢……像她曾只见过一次的神武皇帝眼中的金光。 一想到神武皇帝,火晶便再沸腾起来。 “好痛!”她几乎将心口的衣物扯烂,在地面上左右翻滚几次,身体撞在了铁柱上,发出咚的闷响。 师父,你放我上楼来到底是为何?她在心底问。火晶入体半人半神,这是你当年亲口说的……可是玉龙就快要死在这里了! 她双手握住木剑,剑刃向内正好对准了心口火晶,两者相接时迸发出璀璨的光流,心口灼烧稍减,她便稍用力一分,直到剑尖插/入肌肤为止。 啊—— 用尽全力,李千沛大喊一声,将那柄发出金光的木剑全部刺进自己的胸膛,她脱力的倒在土地上,感到胸前流淌出温热的液体在身下铺开…… 眼前一切皆是幻象,这里仅仅只是万寿堂的三层……环形的露台吹来湿润的山风,铁柱百年来矗立在这里,是太/祖皇帝宏伟的灵位,灵位旁边伴随着李千沛幼年时日日携带的小木剑。 她猛然惊醒。 外面在下雨。 捂住心口,除了她快速的心跳,她几乎感觉不到火晶的灼热,一如往常那样平稳。 “芩姑姑……”她唤一声。 似乎一直在门外守着她醒来,满头银发的管事姑姑推门进来,“将军可醒了。” 李千沛揉了揉额头,问:“睡了多久?” “二十多个时辰。” “两天?”她掀开床榻上的被褥,已经更换为更厚实蓬松的填绒被了,夜里的雨水也预示着帝京气温即将大跌。“我怎么回来的?” “怎么?将军不记得了?”芩姑姑有点疑惑,“前天夜里星云驮着回来的。” “我一个人?琼瑛呢?” 芩姑姑定定地看着她,将手里一碗乳白的肉汤端给她,“王师傅从你回来就煨在灶上,两天将骨头渣子都熬化了。” 她伸手接过。 “烫呀。”芩姑姑焦急提醒,却只见她面不改色地端在手里。“又不怕冷又不怕烫的。” “琼瑛呢?”李千沛还是有些怔怔,将汤碗放到桌上。 “大小姐没有一起,将军一个人回来的。” 她向来睡眠时间过人,即便是这次一睡两天也不算个奇怪事,只是,她分明是不会做梦的,万寿堂的三楼,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过呢? “等雨停了,去南斗坊请琼瑛来。”李千沛说着,啜了一口肉汤,那鲜美浓郁的滋味瞬间打开了她淤堵的头脑,一口气喝了半碗下去。 “四更天了,要去也要等天亮了……还有,”芩姑姑皱皱眉,“大小姐从凤池山回来哪有这么快。” “嗯……” “前天你回来之前,沐星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