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你醒了。” 外婆轻抚摸着韩穗的额头,“要不要吃点东西?” 韩穗望着外婆,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声音含着生病时的暗哑,“外婆,爸爸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他是不是出轨了? 韩穗的喉咙依旧疼得像有刀在割,眼尾慢慢红了起来。 他是不是背叛了妈妈? “你听谁说的?你爸爸永远只有你一个孩子。” 外婆回答得很快,大概是觉得韩穗的问题太鬼扯,她多说了几句,“傻孩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放心吧,你爸爸妈妈虽然经常吵架,但是他们不会分开的。” 韩穗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你爸爸妈妈在一起那么多年,吵过的架还少吗?哪一回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外婆说这句话时语气尽是不赞同,她小心地揽着韩穗的肩,眯着眼睛追忆道:“我记得,有一次他们两个差点打起来,当然啦,你爸爸是不会对你妈妈动手的。” “穗穗啊,两个人在一起最初可能是因为相爱,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爱就淡了,变得绵长细腻,藏在茶米油盐里。他们会因为生活的不顺心大吵特吵,唯独不会离开彼此,是习惯,是信任,是……” 外婆说到一半,慈爱地注视着韩穗,“是因为你啊。” “真的吗?” 韩穗揪着外婆的袖子,另一边吊着盐水的手差点漏针出血。 “哎哟,小祖宗,外婆说的话还不信呐——快快快,松手松手,打着针呢,还想重新打一回哪?” 外婆连声哄道,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拉开她冰凉的左手,看着血一点点回过去,才松了一口气,“穗穗乖啦,不要胡思乱想,等穗穗开学,小雨就会来接穗穗回去的。” 开学?那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听了外婆的话,韩穗心中满是希冀,她第一次希望可以早点开学。 窗外的松柏四时常青,花坛里的虞美人开得灼灼,鲜艳的色彩,蓬勃的生机,漫长的夏季似乎像一幅美满的画。 第二天,韩穗的病床前多了一束满天星。 医院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说不上臭,绝对不算好闻,娇俏的花朵散发淡淡的清香,冲淡了不少那股病弱的气息。 韩穗侧头,看着沾有露水的鲜花,心情无端好了很多,“外婆,是您买的吗?” “不是呀,外婆老了,欣赏不来这些花,”外婆拆开保温壶,把饭菜一层层端出来,她笑眯眯地猜测道,“也许是穗穗的男朋友送的哦。” “外婆!我哪里来的男朋友。” 韩穗小脸顿时爬上一团红晕,“您就会乱说。” 外婆乐呵呵的,“我家穗穗那么乖巧懂事,谁见了不喜欢呀。外婆很开明的,你要是谈恋爱了,外婆绝对不阻止,甚至可以带你的小男朋友来看看外婆。” 周围几个病人听了都在善意的笑,韩穗羞得恨不得把被子拉上,盖住头,又怕动到针头,只能默默听着。 来换药的护士见到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跟着一笑,手脚麻利地换了盐水,打趣道:“是个小帅哥托我送进来的哦,长得斯斯文文的,小美女有眼光哦。” “是不是送错了?我朋友都不知道我生病了。” 韩穗的声音闷闷的。 护士接着打趣:“可能是人家对小美女一见钟情哦,小美女就收下吧,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韩穗挺喜欢这束花的,想必,任谁在生病的时候收到鲜花都会心情很好吧? 外婆看出韩穗的心思,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喜欢就留下来吧,如果人家愿意和你相见,大不了也买一束花还给人家,一束花而已。” 韩穗笑眼弯弯,“嗯嗯,外婆,这束花挺好看的,哪里还有卖的?我想回去的时候给妈妈也买一束。” 护士姐姐道:“我知道我知道,就在十里乡斜对面,他们家的花最受欢迎了,镇上有什么喜事都在他们那里买花,每年的旅客也很喜欢去那里打卡,都快成网红花店了。” “这样啊。外婆,打完吊针我可以去买两束花回家吗?” “当然可以,”外婆迟疑了一会儿,“穗穗,你外公赶集去了,外婆得去店里看着,你能一个人回家吗?” “没问题,外婆不用担心,路我已经熟了。” “那外婆先走了,你注意不要睡着了,没药了要喊护士,知道吗?” 护士姐姐给另外一个病人拔了针头,闻言立即道:“您放心,她要是想休息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