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片吵闹的求饶声中,温柔听到有人小声说道。 这小声的一句话却像惊雷一样,所有人都为之一寂。 “谁刚刚说的还有人?”温柔扫视着剩下的七个贼寇。 一个跪在地上,看起来及冠之龄的男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了,但是被人细心地用近似颜色的料子缝补好了,脸上胡须打理得很齐整。 算得上是这群土匪里少有的收拾得干净利索的人。 “很好。”温柔走到那个人面前:“说出来,我不会杀你。” “至于其他人,”温柔的目光从男子身上挪开,在其他六个人身上扫射了一圈,“自然当杀!” 她话音刚落,苏煜的刀便已经割开跪着的人的脖子。 鲜红的血滴落在泥地中,慢慢沁过去,润湿了他们丢下的武器。 “就在,就在最大的那个房子里,”唯一得以存活的男子刚开始还有些结巴,说到后面反而顺畅了起来。 “刚到了一批货,最近查的严,又有好货,老大想晚点再出手。我,我喜欢上那里面的一个姑娘,她也喜欢我,我们相处月余,近日我想带着她私奔。” 他的身形不算高大,因为害怕而佝偻着,一张脸上五官精致,略显女气,年龄却显然比大多数的匪徒要小得多。 “难怪你要这个时候揭底儿,借我们之手杀掉这些人?”温柔打量着男子,他眼神闪烁,显然温柔所说正中他所想:“你带我们先去把人救出来。” 苏煜的刀没有归鞘,而是垂在腿边。未干的血慢慢聚在刀尖又滴落。 男子腿还有些哆嗦,不敢多看那黑色的刀一眼。 方才乱战他躲在后边,比绝大部分匪徒都看得更清楚,这把不起眼色黑色短刀悄无声息地就杀了二十来个人,比农家割麦子还容易。 男子领着她们走了二十来米,到了一栋最大的屋子前。 温柔看见屋顶的蓬草已经漏了不少洞,整栋屋子虽大,却连个窗户都没有。 门栓在外,是很结实的松木,但门板上面却都是灰。 显然没人打扫。 男子把门打开,灰尘和臭气扑了出来,间杂着蚊虫。 “珠娘,珠娘我们可以逃走了!”男子欣喜地喊道。 屋子里约莫有二十来个人,有的灰尘扑扑,有的看着还算干净。 这二十来个人都躲在角落,想必是听到了刚刚外面声响。 苏煜瞟了一眼,被围在内圈的姑娘都身量较小,面容稚气,想来年龄最小。 听到男子声音,躲在角落的一群人里面有个小姑娘站了起来。 她生的娇嫩,一身粉红霓裳上绣着扑蝶小猫,头上没有珠翠,却编成了发辫,格外灵动。 男子迎了过去,执手道:“珠娘,有侠女过来杀了那些匪寇,我们自由了!” 小姑娘怯怯地看着他,细声细气地问道:“真的吗?那李郎你有没有受伤?” 苏煜和温柔对视一眼,俱都发现眼前的小姑娘在偷偷打量自己。 “珠娘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想着,如果她们杀了寨子里的人,我们刚好可以逃出去,就只在边缘做了做样子。”李郎连忙安慰珠娘:“我们走吧。” “既然是女侠救了我们,想必也是上天垂怜,免我们一场逃亡之苦,我们得去道谢才好。”珠娘语气柔软又可怜,仰头望着李郎的一双猫儿眼带着点朦胧的湿气。 “再则,这屋子里这么多姐妹,也是要有各自的去处才是。大家都一起,多少太过招摇,独自上路,这世道又太危险,不如正好三三两两一同出发,也好照应。李郎你自小就在这片儿生活,比我这样深闺女子更了解这地儿,你看我这法子可行吗?” “你总是这样善良。”李郎同珠娘执手,珠娘貌似害羞地低头垂眼。 李郎牵着珠娘走了出来,珠娘一出门就望见尸横遍野,地上刀剑和头颅乱滚。 她被吓得尖叫,跌坐在地上。粉色的裙摆被鲜血和泥土弄得脏兮兮得,像一朵花落下了枝头。 李郎连忙去扶珠娘,珠娘捏着自己浸满了鲜血的裙摆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道:“这是,这是都……” “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李郎连忙安慰道,说着转向一旁的温柔和苏煜:“这就是两位女侠。” “我是温柔,温柔的温柔。”温柔的视线从珠娘的裙边划过,却只是笑着同她说道:“这是苏煜。我俩都是小寒山派的弟子。” “珠娘见过两位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