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问道:“是的,俯仰一世,吾生须臾。沧海一粟,蜉蝣而已。谁不想干干净净的。但是蜉蝣是否干净,很重要吗?水都是脏的,谁会以为,蜉蝣是干净的?” 陶景昆自斟一杯酒,小酌,道:“生前金装玉裹,死后一卷草席。干净与否,本无足道。” 司马灵泫道:“至少,你可以,让他们少死点儿,也可以,晚死点儿。” 司马赜道:“灵儿,你无礼了。” 陶景昆笑道:“很多事情,强求不得。非人力所能转圜。那你爹爹,为何不曾出山。” 明知他是拿了司马鉴不出山,过来搪塞,司马灵泫也只得回道:“……老头儿喜欢闲的。” 陶景昆又斟了一杯酒,遥对着司马赜敬道:“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君子之交淡若水。咏彼舞雩,异世同流。” 陶景昆搁下两吊钱。 司马赜站了起来,道:“臣子有义恨,男儿亦肝胆。拔剑四顾时,鬼哭豺狼笑。你当真是不管吗?” 陶景昆身形顿了一顿,然后掀帘,步入茫茫雪月里。 天地莽莽,像洒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