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孙钰梦魇。 一直哭,一直哭,一直手舞足蹈地乱抓,乱掐,乱踢,乱蹬。 简直比羊癫疯还可怕! 虽然知道那是尸山血海里的创伤刺激,在所难免。但是司马灵泫还是疲于应对,甚至害怕他抽风,咬了自己的舌头,慌不择路之下,让他咬着了自己的手! 吃痛地让她抽了他几十个耳光,才算消停! 人刚安静会儿,司马灵泫便给他足足三头牛的蒙汗药!实在是累了! 结果第二天,药效可能还没过呢。梦魇里就开始哭哭啼啼,抽鼻子了。 这可比发疯,更让司马灵泫心累啊。也是于心不忍,给他抹眼泪。在一边给他说话、哼曲儿、唱歌,缓解他紧绷疲惫的身心。 结果第三天,这人就醒了。倒是司马灵泫还趴在他边上,嘟嘟囔囔,口齿不清地说着宽慰的话。 公孙钰一想到梦中人,更是极其压抑难受。 他宁愿这是一场永远不曾醒来的梦,也宁愿他也死在那个战场上,甚至更愿意死的人是他! 那些人都是他的发小、死党、竹马。 都是为了他,年轻的生命,才死在了他们公孙家的战场上。 他的无能,锻造了这一切! “彦袆、王询、孙典……唉……” 晨光照在宿雪上,粉莹莹的光打进山洞里,映衬得少女棠颊也是粉粉的,嫩嫩的,如糯米团子一般清甜诱人。 他幽幽一叹,道:“你知道吗?思危喜欢你,他喜欢你啊。都怪我,都怪我……” 言讫,泪如霰下。 泪水打在司马灵泫脸上,湿哒哒的,滑腻腻的,粘粘的,痒痒的…… 司马灵泫摸了把脸,抬起头来。 一睁眼就看到这祖宗在哭丧,瞬间那是一个头两个大!怒道:“别嚎了!” 公孙钰被她这么一吓,也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司马灵泫看着他这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模样,居然也反思了自己是不是语气过重了!但是她很快就收回了那一丁点儿的恻隐之心! 尽管他没嚎!但是看他这情绪酝酿得……离嚎也不远了! 所以防患于未然!先发制人!她绝无错处! 司马灵泫轻咳一声,宽慰道:“你差不多得了。身体好点儿了吗?好多了的话,我们赶紧撤!与其期期艾艾地沉沦过去的错误,不如想想以慰死者。” 公孙钰木讷地点点头。 看着少女殷切看他的眼神,他又觉得负罪良多。叹了口气道:“阿梧……你还记得我身边的侍从吗?那个长得虎头虎脑的……” 司马灵泫皱了皱眉,道:“有点儿印象,那个小白脸儿?” 公孙钰听她这么一形容,不觉悲从中来。 竟也无端指责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司马灵泫怒道:“你有病吧,小白脸儿能比虎头虎脑差到哪儿去?有事儿说事儿,磨磨唧唧,娘里娘气的!” 公孙钰黑了脸,道:“他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啊。” 司马灵泫被他这么一质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皱眉,蹙额,深思…… 公孙钰见她不答复,便冷冷地问道:“你好歹说点什么?” 司马灵泫抿唇,深思…… 良久才道:“多少……我也不认识他啊……” 半晌,公孙钰才幽幽一叹,木然地道:“思危……实在可怜啊……” 司马灵泫道:“那你就鼓气振作,给他报仇,然后风光大葬。年纪轻轻的,为你公孙氏捐躯了,给他配个冥婚漂亮妞。再给荣耀他的家族,可还行了?” 公孙钰又感慨道:“他喜欢的是你……” 司马灵泫瘪了瘪嘴,无奈地举了举他俩十指紧扣的手,道:“不是我说啊哥,你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你竹马喜欢我,我活了这十几年,看的这几千本书,都没学过这样乖张的关系和这些个道理啊。啧,看你这态度,真像是想让我把自己洗吧洗吧干净了,然后把自己当纸钱纸马给你竹马烧了,以慰他的在天之灵是不?” 公孙钰道:“他还替我挡刀了……” 公孙钰比了比手指,道了个“俩”。 司马灵泫点点头道:“我忽然觉得有哥哥真好啊!幸亏我是司马家千金,否则还真少不得要被你给洗吧洗吧地当纸钱烧了!” 语罢,起身,还踹了他两脚。 甩了甩,被他握着,都麻木了的五